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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位被关注的对象都不动如钟。
这时,威远伯沈问知却清清嗓子开了口:
“今日我入宫,张公公说了,再过不到两月便是中秋佳节,届时圣上有意施下恩典,大行封赏,朝中不少大人都为亲眷请了封,消息应是无误。”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反应不一。
席中的主子大多做出一副高兴模样,只是显然都已知晓,并不怎么惊喜的样子,倒是伺候的下人们,却有不少是实实在在地高兴。
这是沈问知第一次在人前说起这事儿,虽未明说沈承宣将在受封之列,但在场的众人却都听明白了。若无十全的把握,沈问知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炫耀,即便只是在家宴这样的场合。
只是,说完这话,沈问知却又重重叹了口气:“说句败兴的话,咱们威远伯府,可远不如以前风光了,要想不把父亲挣下的基业败了,起码,这威远伯的名头就绝不能丢!”
他扫了席中众人一眼,目光在对面西府几人身上停留的时间尤为久,“所以,如今这档口,咱们伯府更要拧成一股绳,万不能出一点岔子,要是让我听到有谁在外扯伯府的后腿,坏伯府的事儿,就别怪我动用家法!”
威远伯府军功起家,所谓的家法,便是打军棍,且不是让内院的丫鬟婆子打,而是让府里当过兵的护院打,几棍出血、几棍断几根骨头都有规定,完全杜绝了放水。
被沈问知的目光重点关注了一下,对面西府的几人顿时现出不满的神色。
其中尤以沈问章和沈承武为甚。
跟长相斯文俊秀,自幼习文的沈问知父子不同,沈问章出生在军中,自幼跟在沈振英身边长大,十来岁就从了军,两个儿子也是走的武官一途。
不知是否是经历所致,沈问章父子的外形十分符合武人形象,身材魁梧,长相也更粗犷一些,此刻两人皆是面色涨红,睁着一双喷火的眸子瞪视沈问知,若是胆子小些,还真顶不住这阵势。
不过,沈问知自然不会害怕。他悠悠地端起茶盏,“怎么,二弟和承武对我的话有异议?父亲去世时虽然让咱们三兄弟分了家,可却没让你们搬出威远伯府这宅子,父亲还吩咐我们,要兄友弟恭,齐心协力,不可兄弟阋墙,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威远伯府的名头。怎么,二弟是忘了父亲的话了?说来也是遗憾,二弟自幼跟随父亲从军,到如今却只是个正五品的骁骑尉,该不会,就是没把父亲的教诲放在心上的缘故吧?”
沈问章满脸赤红,眼珠子一瞪正要说话,却被妻子聂氏拦了下来。
聂氏笑盈盈地,“大伯说的哪里话,您又不是不知道,二爷和承武喝两口酒就上头。大伯的话说的在理,我们自然是没异议的,别说您了,就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要是听到外头有什么编排咱伯府的,也得维护伯府清誉不是?更别说自家人扯自家人后腿了,那自然是万万不能的。”
谭氏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聂氏脸上笑容不变,只当没听到。
沈问知抿茶一笑:“那就好。”
“无事就散了吧。”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却是坐在最上首的王氏,她双目望天,声音像是一条绷直的线,没有丝毫起伏波动,“该到念经时间了。”
众人无奈一笑。
王氏笃信佛道,虽未出家,每日早晚课却是雷打不动,据说就是当时老威远伯去世,王氏也是照旧不耽误早晚念经,实在是虔诚至极。
“晚了佛祖该怪罪了。”王氏又嘟囔了一句,便让丫鬟扶着走了。
其余人也只好散去。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该敲打的都敲打了,该探听的也探听到了,各自得偿所愿,又还有什么理由再待在一起呢。
宜生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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