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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岳如筝好好休养,很多次晚上都是他起来哄着孩子入睡。他不能抱,便坐在床上,用双脚轻轻地抚着摇着,好几回岳如筝抵不住困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还独自坐着,抚着孩子在轻声说着话。
关于孩子善哭的这一个特点,两人曾经研究过。
连珺初认为这点随岳如筝,谁叫她也总是动不动就掉眼泪。岳如筝不满道:"我那是伤心了才哭,你女儿什么都不懂就乱哭,这能一样吗?"
"什么叫我女儿?那不是你生出来的吗……"他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去看孩子。
岳如筝伸手抱起还在沉睡的孩子,抿唇笑道:"好吧,是我们的女儿。"
她说着,便将孩子放在他腿上,朝着她道:"小小鱼,对不对?"
连小鱼就在这哭哭啼啼中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
她常常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一个字爹爹妈妈都会那么惊奇,走一步路都会引起他们的欣喜。
有什么奇怪的,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啦!
不过她还真是与其他孩子不太一样。别人家的孩子一般都会先学会叫娘,只有她,啊啊啊了半天都不会说,岳如筝急得以为她是哑巴,结果没过多久,连珺初在拿着布老虎逗她玩的时候,她忽然扑过来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爹爹!"
没学会走路先想着跑,于是摔了个半死,额头上留了个小小的伤痕。为了这个事,她看到爹爹伤心了很久都不说话。因为那天娘去了山下买米,爹正在院子里洗菜,连小鱼就那么跌跌撞撞从他身边冲了出去,他惊得跃了起来,可等他伸出腿去阻拦的时候,她已经被小石子绊倒,吭哧一声便摔在了青石板上。
奇怪的是,这次流了血,她竟只是起初哭了一阵。娘回来后给她包好了伤口,她一看到竹篓里红艳艳的糖葫芦,便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吃吧。"娘将糖葫芦咬碎了喂她。连小鱼对这又酸又甜的东西格外喜爱,即便是咬不动,也照样吞了下去。
于是眼泪就此止住了,只有两颗大大的泪珠儿还挂在腮边。
倒是爹爹,一个人坐在屋角,好像是在跟谁生着闷气。连小鱼只顾吃着,娘见她不再哭泣,便抛下她去了爹那边,两个人不知道嘀咕了什么,娘还抱着爹爹……嗯,大人呢,总是喜欢这样……
连小鱼四岁的时候,卫衡带着儿子来南雁荡做客,其子知闲比小鱼大两岁,可见了生人却只往父亲身后躲。
"这是舅舅、舅母。"卫衡起初还颇有耐心,但见知闲还是扭捏得像个小女孩,连打个招呼都不肯,便没了兴致,将他领到小鱼旁边,让两个孩子在一处玩玩。
连小鱼正蹲在地上玩泥巴,乍一见这穿戴得像是从年画里走出来的童子一般的男孩子,不由得张大了嘴。
"小鱼是吗?这是知闲,你应该叫他哥哥。"卫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便回去与连珺初和岳如筝饮酒谈天去了。
"哥哥。"小鱼背着双手站在知闲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他。
知闲低着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用哼哼一样的声音叫了声:"妹妹。"
"这是什么……"连小鱼伸出尚未洗干净的手,直指向知闲披着的小斗篷,上面绣着牡丹芍药等各色花朵,金线银丝盘结穿插,华美异常。
知闲本就早已累了,这山林幽寂,他也很是害怕,见这小女孩又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便不想与她多说话,只是往后退。
连小鱼对小斗篷甚是喜爱,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领,知闲惊得急忙去推她,连小鱼被他推了个正着,险些摔倒。她一时怒从心起,双手一扯,揪住了知闲的衣袖,拼命地拽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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