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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劲烽气不得笑不得,咬着牙靠近他:“明明是你故意逗弄我!这些日子你不理我,我也不敢招惹你,伤可好了没有?我看看。”他解了明染的细绫夹袍和裹伤白布,查看腰间那处最重的伤,又用双指小心翼翼按了按伤口周围。
明染觉得痒,瑟缩着躲了一下,推开他手:“别乱摸,痒得很。”
虞劲烽闻言,眼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梭巡留恋着,俯身与他轻轻碰了碰额头,神色暧昧语气温存:“痒吗?已好了十之八九,等这血痂脱落,几乎也就无碍。其实现在也无碍了,我只需小心着些……”
明染:“不行。”
虞劲烽垮了脸:“怎么不行,我们好久没有亲热过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我?”他抬起一只手抚上明染墨色长发,接着滑落肩头,揉捏着,信誓旦旦啜哄着:“必定不碰着你的伤口,如何?”
明染目光在他腿间溜了一圈儿,许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忽然笑了笑,虞劲烽揣度着他的心思,想是默许了,忙低声道:“那就在这椅子上吧。”
明染笑吟吟地回应他:“这椅子有些硬,硌着腰可是不好,而且阿宴也在门口看着。”
虞劲烽道:“胡说,每次我进来他都躲一边儿去了,我天天让易镡给他送点心吃食可不是白送的,哪里就这般没眼色。”
明染用手指戳戳他胸口,一本正经地:“他真看着,还有谢诀,也在看着。”
虞劲烽的手正在他肌肤上来回摩挲,舍不得拿出来,听他语气郑重,于是敷衍着回头看一眼,顿时倒抽一口气,原来阿宴和谢诀果然在殿门处站着,两张脸同时涨得绯红,四只眼正躲躲闪闪地看过来。
看来这两个少年的屏息功夫都不错,他连忙收手,又惊觉明染衣袍敞开,裹伤的白布散乱,而自己正俯身半拥着他上下摸索,这落到阿宴和谢诀眼里,简直不知成了什么模样。虞劲烽忙将座主大人的衣襟掩住,勉强收拾起一室春光,方才压着声音怒道:“你怎不早说!”
明染道:“这能怪我?不是你先动手动脚的,看把孩子们都教坏了。”他见虞劲烽一脸尴尬沮丧之色,于是道:“晚上吧,你来我这里。”又冲着谢诀招招手:“过来,是琉璿醒了么?”
谢诀亦是尴尬无比,又夹带一丝震惊之色,一边斜眼觑着虞劲烽,磨磨蹭蹭进来,结巴着解释:“的确是琉璿醒来了。明侯爷,适才我不是有意硬闯,我只是……只是……”
明染笑得很温柔,一点都不介意:“不怪你,是我曾言道若琉璿醒来,不须通报可直接来见我,我还不曾老到转眼就忘事儿的年纪,怪我们自个儿不知检点,倒吓着了你。走了,一起看看琉璿去。”
一干人再次去探望琉璿,琉璿本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明灼华倒是一直看守在这里,但她脾性有些急躁,不耐烦哄人,见琉璿一直在哭,就嘟着嘴坐在一边生气。
看到明染和虞劲烽进来,琉璿立时瑟缩着躲到了帐子后去,只露出一只眼睛觑着两人。待虞劲烽用天弥族语问她为何孤身被遗弃在大乘魔域中,琉璿却忽然哭得更大声,泪雨滂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众皆惊诧,默默无语看着她哭。虞劲烽犹豫片刻,试探着道:“你家圣雪殿下他……死了?”
琉璿却终于开口,呜呜咽咽地抽搐着:“没有,殿下才不会死!”
虞劲烽奇道:“他没死你哭什么?”
琉璿却只是摇头,依旧哭个不停,不肯再开口说话。那哭声细细碎碎连绵不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群人均有些束手无策,谢诀愁眉苦脸地想掩耳,又觉不好意思,叹息道:“没想到一个人的身躯里,竟然装得下这么多眼泪。”
阿宴故作老成:“女孩子嘛,都这个样子,那孟姜女还不是将长城都哭塌了。哎,烦人得很,我们作为男人须得多担待些才好。”
明染挥手道:“走走走,都出去。”一干人又蜂拥而出。
明染思忖片刻,将谢诀拉到一边,开始循循善诱:“谢诀,你一直说想随我学习箭术,想拜我为师,我不曾答应了你。实则是因为我收徒弟讲究个成双成对儿,收你一人坏了我的规矩。我看小璿姑娘资质也很好,这次你若是能劝得她顺从我等,我就将你们两个一起收了,如何?”
谢诀先是喜出望外,接着忧心忡忡:“她说话我都听不懂,如何劝说?”
明染道:“那是天弥族语,也没什么难。恰好虞劲烽他会天弥族语,我让他教会你,你多哄着琉璿姑娘说说话去。”
谢诀瞥了一眼偷偷尾随过来的虞劲烽,低声道:“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是明侯爷,虞将军不也是您的门生么?我若是拜您为师,恐怕还得呼他一声师兄,但虞师兄再加上我,再加上琉璿,那也是三个不是成双,还是坏了您的规矩。”
这孩子机智得让人发愁,明染只得道:“哦……他不算,你别叫他师兄,你叫他二师娘吧。”
谢诀闻言腾地红了脸,半晌说不得话,二师娘三字更是叫不出口。虞劲烽几步抢过来,伸手搭上明染的肩头:“你乱说什么,还说我教坏孩子,明明都是你给带坏的!”
明染不理他,拍着谢诀肩膀道:“你若是能做成此事,回头我亲自做一张弓一筒箭送给你。还想要什么,回去想好了一并告诉我。”
谢诀点头,喜忧参半地走了,走得痴痴怔怔魂不守舍。虞劲烽拧眉望着他背影,叹了口气。明染道:“叹什么气,对称呼不满意?”
虞劲烽不答,暗道是不太满意,你总算应了我所求,我却又痴心妄想着把那个‘二’字给去了,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我吧!
直到两个月后,明染和温嘉秀才得住大乘魔域外围守军传来的邸报,天弥族人貌似穿过了大乘魔域逃了,据说经过大乘魔域的风浪肆虐洗刷,只余下寥寥数人,走时形容颇为狼狈,看去路是奔向了天弥族人的老巢沉樱岛。明翔军追了一阵子没追上,只得铩羽而归。
而明锋营的方鼎安,虞劲烽数次出马寻找,也始终未曾找回来。
他沮丧无比地找到明染再次叫苦:“你说这事儿我怎么交代,怎么交代?我这还得去明锋营借银子还叶之凉的欠账,唉,这更张不开嘴了!”
明染正坐在书案前翻看明覆珠送上来的账册,本就不想看,闻言将账册一拍,趁机不看了:“你说怎么交代,说得你从前拦路打劫时候没死过人一样。据我所知,西域十三国和苍沛国云鱼素起初都出过兵剿过匪吧,不过是后来见你乖巧,网开一面罢了。这会儿来装腔作势的,莫非想让我替你把欠叶之凉那一万两银子给出了?”
他如此洞悉人心,虞劲烽索性腻到他肩头上去:“我有多少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为难我?”他抬起头,一双碧目如横塘春水潋滟千里,温情脉脉盯着明染:“我长得这么好看,你瞅着我也赏心悦目对不对?也喜欢跟我在一起对不对?那么暖床一次一千两,今晚我再加把劲儿,算着差不多也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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