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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儿敢呀,万一大姑娘不高兴,把她提溜给人牙子可怎么办。
赛儿已经想回梨香院了,这家里吃的都没油水,下人还不懂事,倒不如回去!
大老爷们赏点什么,就够她使的了。
是以看到李金蝉打听林家的事儿,她打个哈欠,不讨喜欢最好,还把她们打发回院子里就好了。
林大有酒醒第一件事是先吃一陶罐的甜酒蛋。
第二件事是发现自己收了件不该收的“礼”。
他那毛炸炸的胡子抖了又抖,还在咂吧嘴呢:“我收的?那不能罢。”满眼写着“你可别蒙我”。
阿宝怔住,敢情她气一晚上,她爹什么也不知道呢!
就说的,连给娘扎的纸马都还没烧,爹就算再娶,也得跟娘说一声。
“张大人?”完了,昨儿喝得太多,哪个张大人呢?痤中好像有两个张大人。
这下阿宝能光明正大瞧热闹了。
林大有匆匆洗漱,到正堂把人叫出来,父女俩等了好半天,人还没来。
“人呢?”林大有急得火上房,收了人家的礼,不知道送的人是谁,两个张大人,一个是兵部的,一个是詹事府的。
他倒是给太子选过马,可那会儿太子还是世子爷,王府里的公子们学骑射,全是陶家选的马。
除了这个,跟他八杆子也打不着啊。
林大有摸摸胡子,别的全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几坛子金华酒极美,余下吹拉弹唱,他也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戥子,你去瞧去。”
燕草半路把戥子叫来换她,就怕姑娘使性子,戥子能拦得住她。
戥子撒脚去看,没一会儿就跑回来:“她裹了脚,走不快。”
崇州可不兴裹脚,京城中也不多,听说是再南边一点的地方才刚兴起来。戥子只听过从没见过,这回见过了,那一步三挪,急死个人了。
阿宝一听这话,倒想去仔细瞧瞧,看了她爹一眼,还是坐下了,她得绷住喽。
等了老半天,李金蝉终于走到正堂。
正堂一排窗户都开着,屋里透亮,阿宝瞧清楚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跟她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细弯弯的两道眉毛,脸蛋只有巴掌大,窄窄的一截腰,腿根本就立不直,得让小丫鬟扶着。走了这么一段路,站在那儿便微微喘气。
李金蝉飞快扫一眼堂上,低下头来,没见着昨日的夫人,怎么还有个姑娘在?
撒金的衫儿撒金的裙,双目圆瞪,似只乳虎。
瞧一眼就打心底里有些怵。
“你是昨儿来的?”林大有看这女人跟纸糊的一样,都怕自己一个喷嚏把人给吹扁了。
“奴昨日在座上弹琵琶,将军赞我一声好琵琶,张大人便将我赎了送到将军府上。”
阿宝骨碌骨碌眼睛,她爹还会听琵琶?胡扯,她爹只会使铁琵琶!
“哪个张大人?有胡子的还是没胡子的?”
“没……没胡子的那个,詹事府的张大人。”李金蝉听到这样问,心下黯淡,难道还得再回行院里去。
“他呀。”果然是詹事府的那个,可他跟这人也没交情,送礼便罢了,怎么还送个大活人呢?路都走不动的女人,能干什么?
林大有还没想到要怎么办,那边又有人来请,铁将军请他去。
他拔脚就想走,阿宝拦住:“这人怎么办?怎么安置?她有什么用呀?”
“你安排,不行就问你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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