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装作无意,撞倒了那送糕点的宫女,糕点洒了一地,是不能送去的了。”金风道。
陈昭若终于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好。”
金风小心翼翼地问:“夫人为何要如此啊?”
陈昭若一时还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便挑眉笑道:“后宫妃子之间给对方难堪,还需要理由吗?”
“原来如此。”金风说着,低了头,掩饰住了自己眸中的那股子愤怒。
可陈昭若还是注意到了,她只是叹了口气:没别的法子了。
常姝走在回椒房殿的路上,忽然见吴公公走来,对她行了一礼。
“见过殿下。陛下请殿下移驾宣室。”吴公公颔首道。
常姝问:“可是因为林美人的事?”
吴公公点了点头,又道:“陛下已宽恕了林美人,奴才正要去传口谕呢。”
“宽恕?”常姝不禁冷笑,“陛下可知林美人受罚其中缘由?”
吴公公道:“陛下刚下早朝,林美人身边的宫女便哭着去见了陛下说了此事。”
“陛下竟然只听了一个宫女的话便赦免了林美人?这实在草率。”常姝说着,给玉露使了个眼色。玉露会意,取出钱袋递给吴公公。
常姝看着吴公公接过钱袋,道:“公公一早便这么忙碌,不妨先找个地方坐着歇歇。”
吴公公明白这是常姝叫他拖延时间。他本就对目中无人的林美人不满,常姝之言正合他意。于是吴公公一颔首:“奴才明白,殿下放心。”
“吴公公辛苦了。”常姝说着,便转身去了宣室的方向。
吴公公看着常姝的背影,掂量掂量手中的钱袋,也换了方向,绕路去了。
常姝到宣室时,周陵宣正在批阅奏折。香炉里升起冉冉香烟,整个宣室朦朦胧胧的。
“妾身参见陛下。”常姝十分端庄地行了一礼。
大殿内早已屏退了下人,只有他们两人。周陵宣却只顾批阅奏折,笔也不停,头也不抬:“皇后竟然还知行礼?”
“妾身知道在这宫中,最不能缺的便是礼数,”常姝说着,抬起头看着周陵宣,“敢问陛下,妄议君上,可否合礼?”
“自然不合。”周陵宣说着,抬起了头,却没放下笔。他看着常姝,却是一副“我看看你还能说些什么”的模样。
常姝依旧是在地上跪着,直视着周陵宣:“林美人作为妃子,在皇长子面前妄议君上、抹黑婕妤,于陛下清誉有损,亦毁婕妤之名。妾身已对她小施惩戒,但最终如何惩治,还请陛下定夺。”
大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两人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对峙着。
周陵宣静静地看着常姝,却忽然笑了,放下了手中的笔:“寡人竟不知,皇后还有这般善辩的时候。”毕竟从前,常姝在周陵宣面前实在是很是容易哄骗。如今她忽然显露出精明的一面,倒还真让周陵宣不适应。
不过也难怪,常姝虽只有十七岁,但毕竟理家多年,于这些事务很是精密,对待该罚之人也一向不手软。从前周陵宣是没机会见到她这一面,如今常姝掌管后宫,也就免不了。
“不是妾身善辩,是事实如此,”常姝道,“陛下可知,今日林美人在我们面前都说了些什么?”
周陵宣摇了摇头,道:“那宫人说林美人一时失言激怒皇后,所以被罚跪。寡人怜惜林美人身子弱,便已派了人去恕她无罪,倒还真不知她如何失言了。”
常姝低头道:“她说,陛下在常府中便临幸了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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