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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勉如今好歹是羽林军统领,张谨却丝毫不顾他的脸面,竟在文武百官前一巴掌打了上去!
这哪里是打张勉的脸,这分明是打陈昭若的脸!
张勉登时红了脸,扭头看向张谨,眼神里有一丝愧疚。
陈昭若不悦:“张公这是做什么?”
张谨收了手,回头看向陈昭若,冷笑道:“老臣处理自己的家事,教训这等不忠不孝之徒,以正视听!”
的确,当日张勉若带着羽林军站到宗室一边,那今日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可当日陈昭若用常姝来威胁张勉,张勉爱惜重视常媛,又怎么可能弃常媛之姐于不顾?
张勉并不知道,陈昭若是不会害常姝的。
看着张谨如此失礼,张勉忙唤了一声:“祖父!”说着,就要拉住张谨,劝他赶紧收手。
张谨却一把撇开张勉,上前一步,冷笑着对陈昭若道:“让陈国的长清公主篡了我大周的皇位,屠戮了我大周的宗室,而我大周臣子竟无一人敢发声!被一个女子玩弄于掌心,还被这女子夺去了我大周的皇位,这是我大周臣子的耻辱!我张谨自以为此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却唯独在此事上心痛不已!我张谨一生对大周忠心耿耿,却不想教出这等不忠不孝的后辈助纣为虐,是我张谨之过!今日,张谨愿以吾血为大周尽忠!”
陈昭若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忙吩咐道:“张谨殿前失仪,还不快拖下去!”
张谨冷笑一声,道:“不必麻烦长清公主了。张谨今日就算血溅大殿也不悔无怨!”说罢,对着一旁的一根盘龙柱,便一头撞了上去!
张勉要拉,却没拉住,眼睁睁地看着祖父的鲜血溅在自己脸上。
张谨登时断了气。
张勉愣住了。
陈昭若心中一沉,望着张谨的尸身一时没能回过神来。直到殿内群臣躁动起来,她才回过神来,努力地用那冷漠的声音命令道:“张公以命直言劝谏,实乃臣子之楷模。传孤旨意,将张公厚葬于周冲帝陵寝之侧。”
陈昭若只能这么做,毕竟大殿上,群臣已经被张谨刺激到了,而张谨又是张勉这等重臣的祖父,不能再追责了。
“典礼如旧。”陈昭若看着张勉尸身被抬出去,转过身去,念了一句,便依旧一步一步迈上了台阶。
张勉呆呆地看着陈昭若的背影,一滴眼泪终于落下。祖父死在自己面前,可他如今只能强忍住所有的情绪,跪在大殿中,对着陈昭若歌功颂德,高呼“万岁”。
群臣中,只有祝为还算淡然。他看着陈昭若,心中默默地说道:“原来帝星生变是这个意思。”
常姝被禁足在长乐宫里,而陈昭若如今远在未央宫……二人已许久没见面了。如今,她的身边,只有琴音,和时不时来探望她的周琬。
周琬如今还在长乐宫住着,陈昭若并未对她们母女怎样,也并没有褫夺她公主的名分。于周琬而言,一切似乎如旧,只是常姝再也不会教她练武了。
“姑姑。”周琬怯生生地唤了一句。
“你以后还是少来我这里吧。”常姝看也不看她。
“姑姑,周琬真的知错了。”周琬忙道。
常姝听了这话,正擦着剑的手忽然一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知错可不只是说说的。”
“那姑姑要周琬怎么做,周琬都依姑姑的。”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常姝说着,又趁周琬还没反应过来,便道,“我今日累了,你走吧。”
周琬无法,只得离开了。可她走了几步,却又看向常姝,若有所思,停在原地想了一想,这才离开。
常姝依旧在不停地擦拭着手中的剑,纵使那剑已经被她擦的锃亮,她还是没有停歇,依旧在不停地擦着、擦着。琴音担忧地走到常姝身边,道:“小姐,你停了吧。”
“不。”常姝只说了一个字,依旧在不停地擦拭着剑。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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