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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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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知道又去了哪里，玛莎情况稳定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医生一宣布没事了，他紧接着就出门去了，直到天亮也没有回来。小杰心不在焉，奇牙又只会逗弄小孩子玩儿，西索只得自己去寻找食物，照顾泽起床。

小杰更在乎自家老爹的事情，而且这段时间一直为玛莎阿姨在忙碌，父子俩压根儿就没有合适的谈话机会。小杰很沮丧，他自然知道，有一大部分原因也是由于父亲在逃避自己。如果说小时候的自己对于父亲来说是个负担，那么现在他已经独当一面了，为什么父亲还是对他若即若离爱理不理呢？

泽也一直纠结于母亲生病，不能陪他玩，于是心情不好，脾气也很坏，时不时被奇牙惹得炸毛，嗷嗷直叫，追着去打回来。四个大小男人各怀心事，草草吃了早饭，然后三个小孩子依旧在院子里玩耍，西索在照顾玛莎。说是照顾，也不过是依旧漫不经心地堆着塔牌，然后隔段时间去查探一下玛莎是否还活着。

傍晚的时候，玛莎终于醒过来，眨了眨眼，西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后殷勤地端了一碗粥过来，扶起玛莎：“饿吗？”玛莎偏过脑袋，却没有拒绝西索的触碰。这让魔术师有些高兴，虽然一时接受不了，但是玛莎一直很坚强，会挺过去的。

“西索，孩子是你跟旅团交易的吗？就为了毁掉那个遗迹？”玛莎声音沙哑，死死攥着拳头，不让自己冲动，两个孩子都没有合适的归宿，她不能这么懦弱地妥协。

西索愣了一下，让玛莎靠在自己身上，递过粥碗：“先吃饭吧，这件事情以后我们慢慢说。”不否认，但是为了不刺激玛莎，也不会正面承认，西索的算盘一直都打得很响，能为一个人稍微考虑到这种地步，该说幸运吗？可是，已经不稀罕了呢，再多来自西索的在乎和关心，也弥补不了孩子在她心里留下的那个无底洞渊。

玛莎死死咬着下唇，哽咽。好不容易镇静下来，吸了吸鼻子，轻声说：“西索，你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我不会再想回去了，你说什么我一定照做。”

西索搅了搅碗里的粥，沉默不语。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西索面无表情地把碗放到一边的柜子上，低垂了眼帘，扶玛莎躺下：“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带泽过来陪你。”

西索刚踏了一步，就被玛莎从后面拽住了，西索僵了一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玛莎挣扎着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来，擦了擦脸颊的泪水，扑通跪到地上，抓着西索的手臂：“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西索有一瞬间的呆愣，呆呆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为什么他会觉得玛莎会放弃呢？错觉吧？你看，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呢，早就知道这个决定会让玛莎痛不欲生，甚至疯掉死掉，但是，西索却没有想过，玛莎会放弃尊严跪下来求他。

弱者没有尊严，所以西索在杀死每一个比他弱的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理会那些哀求或是嚎叫，但是，为什么玛莎跪下来这一刻，却让他突然觉得迷惘了呢？骄傲的玛莎，倔强的玛莎，坚强的玛莎，却不应该是卑微乞求的玛莎，他终于毁了她，让她愿意听从自己的指示，不是早就希望有这么一天了吗？但是，真的来临了，西索想笑却笑不出来。

西索回转身，弯下腰把玛莎抱起来，放到床上，两个人相拥着坐在一起。玛莎没有挣扎，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西索肩膀上。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再也不是情人了，玛莎不会再爱西索，也不会原谅他所做的一切。可是，玛莎却仍旧要跟仇恨的人一起生活，就算希望渺茫，她也希望，能够见一见她从没谋面的孩子。

玛莎睡下之后，西索就去了旅团，那个孩子，出生有3天的时间了呢，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长大一点，又是谁在照顾他，玛莎都希望知道这些问题的吧？真是遗憾，都没能早点给他取个名字呢，回去的时候问问玛莎好了，库洛洛应该不会介意这种小事。

大老远，西索就听到了婴儿响亮的哭喊声，夹杂着侠客无奈的叹息声。西索加快了步伐，没几秒钟就看到侠客正抱着他的儿子，拿着奶瓶喂食，却不知为何，小家伙儿一点都不领情，偏了脑袋，哇哇哭闹。

侠客一看到西索，立刻迎了上去，挥挥爪子：“过来帮一下忙，他不吃饭要怎么办？”西索总归是养过一个儿子的人了，应该比较懂吧？团长只是说不要让孩子跟玛莎见面，没说不许跟西索见面。

西索晃了晃，出生三天的孩子要怎么喂饭，他也不懂的说。泽完全是玛莎带大的，自己第一次见到泽的时候，他已经会自己吃饭了，也会走会跳，完全不需要为这种事情操心。但还是蹲□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孩子的脸颊，小家伙儿吸了吸鼻子，停下哭泣，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又接着开始哭起来，金色的眸子在夕阳的映射下，格外妖艳。西索心里咯噔响了一声，面对这个发色和眸色都像极了自己的孩子，突然很想抢回来。

小家伙儿哭声丝毫不减，西索也没辙儿了，转头看向侠客手里的奶瓶：“你给他喝什么？”

侠客耸了耸肩，表示对这白痴问题很无感：“牛奶。你觉得还能有什么是他可以喝的？”西索皱了皱眉，他记得泽不爱喝那种东西，而且纯牛奶喝多了会闹肚子，这只还这么小，会更不好吧？

“难道库洛洛没有学过怎么养孩子吗？”之前的时候，可是承诺过会让他健康长大的呢，西索冷笑，伸手接过孩子，“就不能去镇上找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来喂养吗？”

侠客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说：“西索，你不是想反悔吧？这样的话，代价可不小呢。你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这个给我们有什么不好？别忘了你对旅团的承诺！”

西索挑眉：“我若是一定要反悔呢？”怀里的小家伙儿许是哭的累了，最终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又睡过去了，鼻翼一皱一皱的，好不可爱。

侠客眸子一眯：“你想好了，虽然旅团里除了团长，其他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以你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旅团的话，可是讨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团长生气的话，后果你比我清楚。若是想要玛莎和泽活着，西索，你应该知足了。”幻影旅团自始至终看不起西索，就如同西索也看不起他们一样，旅团的人疯狂地嫉妒着西索优越的出身，天才般的能力以及超越所有人的好运气，而来自流星街的他们，却只能以杀戮的方式羡慕嫉妒着比自己好运的人。

西索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等交换的资格呢？”旅团想要的是什么，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对于他来说，那却是早已舍弃的东西，既然他们稀罕，不如就给了他们。比起这些，他更受不起玛莎那一跪。

虽然把孩子带回去也不能获得玛莎的原谅，但是，哪怕只有几年，他也希望能够给予玛莎她所希望过的生活，就当是，那些年爱恋的回报。西索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起来，没想到居然也有这么一天，他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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