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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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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被问得又是一愣，同时也有些吃惊：上次见面，他就意识到萨拉查对霍格沃茨的熟悉程度远不似一位客人，今天这种雇主对员工的口吻尤其加深了这种印象。不过对于一位不了解圣堂教会对巫师世界熟悉程度的巫师，这种置疑也算顺理成章，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回答：“冈特先生考虑得很周道，下次我会考虑把会面地点约在霍格莫德。”

那也还是霍格沃茨的地盘！小蛇继续腹诽，不过校长室已近在眼前，他没机会再与邓布利多交涉，只得选择先踏进滴水石兽后的大门。

当旋转楼梯缓慢上升的时候，萨拉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他一直回避着再次涉足的地点，戈德里克曾经的办公室……今天，终于要再一次踏入！

拼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萨拉查告诫着自己：冷静一点，你这个状态不适合与一个即将成为你被监护人的孩子见面！你会吓到他！镇定下来！

还好，当萨拉查出现在校长办公室入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和优雅。他很感激这间屋子与戈德里克生前完全不同的布置，至少他们没有给他那么强烈的触景生情的伤感：青石地板已不再如当年的长绒地毯那样能够引起某些旖旎的冲动，堆满各种魔法道具的办公桌也不复自己无数次被按倒其上时的宽阔，而满壁密密麻麻的历任校长画像，则见证了千余年岁月的痕迹……

深吸一口气，银眼的青年走向了那个有着银白色长须的老人，以及他身边安静地望着他的黑发男孩。

许多年之后，当已经成为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汤姆·里德尔回想起自己与父亲兼先祖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第一次见面时，他都不自觉地佩服自己当年的强大直觉：黑发赤眸的男孩在定定地凝视了那位身形单薄却含威不露的青年很久之后，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话：“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吧……”

可以想见，这句话会带给萨拉查多大的冲击，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空白，甚至蛇杖都从手中滚落在地。年迈的阿芒德·迪佩特校长也哆嗦着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他不明白，面前黑袍青年那泛着墨绿色光泽的漆黑长发、深邃澄澈的银眸、冷白如冰的皮肤和清凛俊秀的面庞……有哪里与画像中老猴子一般的斯莱特林有一丝相似之处吗？

汤姆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自己也立刻吓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看呆若木鸡的校长和明显受到了严重惊吓的准监护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他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对不起……先生，我的意思是……看到您……我觉得……我心目中的斯莱特林就该是您这个样子……”两年来一直是全年级最优生的汤姆同学完全没了平日的口才，连鬓角都浸了汗，心中一阵混乱：糟了……这个自己等待了多年的从未谋面的亲人，一定会讨厌自己了……他会不会因为生气扬长而去、再次丢下他一个人？

萨拉查很快恢复了镇定，对这个与女儿薇薇安有着同样发色和眸色的英俊男孩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温和地回答了他：“没关系。如果你愿意如此相信，我可以回答你，是。”

不需要再多的沟通，汤姆和萨拉查已经藉着这一问一答确认了一条牢不可破的纽带。所以，在校长询问他是否愿意接受冈特先生成为自己的监护人时，汤姆没有丝毫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办好校方所需的例行手续之后，萨拉查以“带他去魔法部做最后的登记”为由，替他请了一天假。校长一开始还略有疑虑，担心“三天后就是年终考试会不会影响里德尔先生的复习”，但还没等萨拉查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他，汤姆已经坚决且礼貌地回答了：“不会有什么影响，迪佩特教授，我相信即使我现在参加考试，也绝不会让您失望。”听得萨拉查很是骄傲：看，这才像是斯莱特林家的孩子！

在离开校长室之前，萨拉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下一学年霍格沃茨是否还有空余的教职，刚刚归国工作尚未确定的自己很愿意成为霍格沃茨的一名教职人员。迪佩特校长略一思忖就给出了回答：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梅乐思先生已经年迈并透露过打算退休的意向，期末考试结束后，他会召开一个教职员工会议，安排一次面试时间，通过能力考核之后，他就可以驻校任教了。

这个回答令萨拉查满意而去，而“自己的亲人即将成为自己的教授”之喜悦，也给小汤姆还带着少年稚嫩线条的脸庞蒙上了一层光彩。

虽然还不满十四岁，但男孩在摆脱了初见的尴尬之后，行事作风还是很成熟老练的。萨拉查看得出这孩子对他的憧憬，一路上，他始终只是在偷偷地观察着自己，安静做好自己指示他的一切事情，很节制地没有主动开口问任何问题。

包括萨拉查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察看自己的古灵阁帐户、并被感觉到图腾神气息的妖精恭敬地带到了那间堆满了各种宝石和金银钱币（什么？你问小蛇的钱不是被搜刮光了哪里来的这些财宝？笑话，妻奴戈迪怎么可能让心上人和宝贝女儿一文不名？就算狮子没觉悟还有罗妮表姐呢！）的金库之中，汤姆也只是在最初吃惊地抽了一小口凉气，几乎立刻恢复了镇定，虽然萨拉查告诉他不需客气需要多少尽管取用，但他也只是很有节制地取了一些银币，并没有露出什么流连忘返的态度。萨拉查对这孩子益发满意了，于是那些中古时代银币兑换得到的大笔金加隆，他全部装进空间袋送给了小汤姆，以至于瞬间从贫困生变成小富翁的汤姆吃惊地看了他好久。

直到两个人办妥一切手续从魔法部离开，汤姆才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先生，我……我该怎么叫您？我可以叫您父亲吗？”

萨拉查微微动了动，侧过头看着汤姆，孩子黑玉般的头发、红宝石般的眼睛和苍白的皮肤与自己的女儿小薇薇安有一瞬间重合在了一处。其实就年龄来说，他还不足以做汤姆的父亲，然而顿了几秒钟，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个回答让汤姆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从邓布利多第一次告诉他自己的巫师身份时，他就一直在期待着一位英俊的、强大的父亲出现，此时这个愿望终于成为了现实！但当他兴奋地抬起头注视着萨拉查的脸庞、正要开口叫出那有生以来的第一句“父亲”时，却意外地捕捉到了银眼青年脸上的黯然和落寞，一腔喜悦登时被泼了一桶凉水般消散了。他与萨拉查沉默地并行了很久，张了几次口，终于还是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您，会不会一直做我的父亲？不离开我，不……抛弃我？”

萨拉查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看到汤姆紧张的表情，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让这孩子误会了什么，不由得大大责备自己的粗心：邓布利多已经提醒过他汤姆是个很敏感的男孩，自己居然还犯了这种错误，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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