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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欺负你,不会遇到痛苦的事,开开心心地过生命里的每一天。
无病无灾,三餐定时,暖冬凉夏,长命百岁。
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再次醒过来我有点木,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浅蓝色的印花窗帘,还有单人病房里放置的仪器,又转回自己手腕上的吊针。我觉得自己除了一双能睁开的眼睛外,其余的都感受不到了。就像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人皮稻草人,失去了任何触感。
情绪也像是一涌而出消失在空气中,所以脑袋里空荡荡,什么死而复生的激动后怕的情绪都没有。一潭死水的平静直到医生护士打开门走进来,我才开始觉得渴,有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护士用棉棒沾了水给我涂嘴唇。医生边帮我检查边唠叨我很幸运,在那样的车祸下还没有受到什么不可恢复的创伤。
我只能木着脑子,似懂非懂地听着他满嘴的专业术语,来解释我身上哪里比较严重,平时又要注意什么。
没有人来探病,也没有人拿着医院单子来找我付医药费。直到我能自己拄着拐杖下床走动的时候,才迎来了第一个医院访客。是安姚,他跟我记忆中那个带点痞气却很高调贵气的安姚有些不同。他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脸上挂着厚重的黑色眼袋,胡渣与头发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打理过。这样的他像是街头的流浪汉,散发着一种颓废阴郁的气息。
“我来看你死了没,看来你活得很好,肋骨碎片扎进你胃里还是不能降低你的好食欲,或者过两天将你右脚上的石膏扒了就能活蹦乱跳了,真是恭喜你。”开口就是句句挖苦,字字冷漠。
我面无表情地将护士送来的鸡汤一勺一勺舀到碗里,说:“要喝吗?”这汤好像是外面送来的,我猜是安扬家的帮佣阿姨,因为味道一模一样。
“不用,我恶心。”安姚按着太阳穴,面目狰狞。
“几个月了?”我继续舀汤,一层油花浮在碗里。
“这一点都不好笑,李子云。”安姚直接冲到病床边,伸手揪着我病服,迫使我抬头与他那张不知道几天没洗的脸对视。
他对我的恨已经能从瞪着我的眼睛里看出来,里面都是暴躁的疯狂,这个家伙想杀了我。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想看他能做到哪种地步,但是安姚什么也没做就放开我的衣服,退开,转身打开房门就想走出去。
“安扬怎么样了。”我看着自己又舀了一勺子汤才八分满的碗,淡淡地问。
“如果我说……他死了呢。”安姚背对着我,隐忍了一会才说。
轻撩着鸡汤的瓷勺顿了顿,我轻声:“哦。”
安姚终于受不了我这德行,转过身来朝我大吼,“就一句哦吗?要不是你安扬怎么可能落到这种地步,李子云,有时候你他妈的比安扬狠多了。”
我喝了一口鸡汤,完全没有味道。安姚说得对,有点恶心。
喝第二口的时候,整个碗包括保温壶都被安姚伸手拍到地面上,破碎的声音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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