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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头笑说:“津塬,亲爱的,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崽子不是你的。百分之百不是你的,现在的问题是。津塬,你打算怎么办?”
打掉它。这三个字飞快地进入周津塬的大脑。
他对孩子向来无所期盼。结扎时,他觉得无关紧要,甚至觉得不介意赵想容怀有其他男人的孩子。
但那只是嘴上说说!
即使不读史书,周津塬都知道有一句,卧寝之旁岂容他人安息,想到赵想容被其他男人占有过……心中那种暴戾,让他想毁掉一切。
赵想容看着他眼中沉痛和猜疑飞速滑过,她清清楚楚地说:“……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的妈,就一个哦。”
周津塬看着她的表情,找最后的破绽。
有那么一刻,周津塬真的动了杀念。他甚至没有像以往那样,自己找寻真相。他希望她说点什么,说她怀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因为赵想容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因为,人只会相信他们所相信的东西,并不是真相。
因为,他现在确实爱她。
赵想容等了一会,又继续逼问他:“如果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漫长的平静中,周津塬喉结一直在无声地滚动。
他低头用自己的手机,给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赵想容怀孕了,我会照顾她。你什么打算?”
抬起头,赵想容还在等他的回答。
周津塬不合时宜地想到很多年,他们刚结婚,自己还是基层小医生,随时会过劳死。
赵想容去医院找他,正好赶上他下班,他实在太累,就睡在她后座。赵想容在前面开车,不停地说些废话,车子开得很慢,她每经过一个红绿灯都踩刹车。这么一停一顿,他在后排睡得极其难受,但周津塬脑海一转,他明白,她是找尽机会和自己共处。
周津塬站在原地,想开口却觉得喉咙堵塞,气息往外拱,口里那股苦涩越来越重,整个人冷静下来。
……不是冷静。
他自诩心如金属,不会轻易动情。但赵想容像个最坏的分子,腐朽着他的心。
过了很久,周津塬轻声说:“……我挺喜欢小孩子的。”
赵想容在巨大的耳鸣声中,硬是听到这句话,心脏好像停了几拍。
她顿时掉下眼泪,脸上还是带着那股奇怪的笑意。
赵想容沙哑地说:“你确定吗?你愿意养不是你的孩子吗?”
周津塬没说话。太阳穴的青筋露出来,他的外表还是完好无损,但那颗心已经堕入黑暗中,他介意得要命,想对赵想容挥出拳,又想把她关在密封的空间,让她与全部世界隔绝让她只有他……
但,不是今晚。
赵想容尽情地流了会泪,她抹了把脸,神色坚决地光脚站起来。
周津塬以为,她要拥抱自己。
他嘴上这么说,大脑又迅速地转动:自己恨极了涂霆,孽种绝不能留。他说那句话,只是不让赵想容去法国的诱饵。他们明天早上就去民政局复婚,然后,周津塬会拉着她去医院重新检查……
终于,周津塬觉得此件事隐隐透着一点蹊跷。
就在这时,他看到赵想容从她包里取出什么,她蹬蹬跑过来,塞给他一份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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