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塬很快接听了,他有些惊讶。
“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你跟苏昕谈起过我吗?”赵想容一上来,就僵着嗓子问他。
周津塬安静了会,他说:“我和苏昕每一分钟都在讨论你。”
“……扯什么淡。”她嗤了声。
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时候,可是,赵想容突然间有点想笑。
不是那种讽刺意味的笑,就是单纯地被周津塬逗笑。他向来话少,一说话就气死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贫?
赵想容不允许自己笑,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告诉涂霆,我昨晚和你在一起。我和他绝对不会因为你而分手,至少现在不会。但我就是想请教你,周大医生,出轨这事有快感吗?我和涂霆交往短短几个月,我现在对他内疚极了,我觉得自己是个烂人。然后我想到,咱俩结婚七年,足足七年,你背着我找苏昕谈情说爱,又是什么心情。你就是完全不在乎我。”
周津塬的脸在手机屏幕上有点僵硬。他平板地说:“我有时候也会恨自己。”
她停顿片刻,让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我们现在分开,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但你又回来折磨我,你哪里是恨自己,你是在恨我……”
周津塬冷冷地插口:“你属于我心里的一部分。我恨自己的时候,当然也会恨你。”
赵想容被他绕了几句,又有点懵。她怒了:“你怎么那么横,我该你的啊,周津塬?”
周津塬幽暗的眸子里,时明时暗,因为他自己知道,只是掩饰着心浮气躁。
“你和涂霆……进展到什么地步?”他把话说得尽量平静。
赵想容不耐烦地回答:“涂霆是我男友。其他的,你自己想。”
周津塬神情很淡,但他像被打了一拳,脸色苍白。
他曾经对赵想容说,他和苏昕没什么。赵想容当时脸上流露的表情,很古怪。现在,他理解了,眼睁睁地被心爱的人所抛弃,克制不住的战栗疼痛。接近恐惧。
每个人,做那种事情都有最喜欢的体位。周津塬昨晚深吻她,赵想容终于情动,但她没有娴熟地伸着长腿勾着他的腰,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勾上去借力,她小心地避开,做了个把自己蜷缩起来的姿势。
这小动作,夫妻两人做爱时从不曾有过。周津塬有所察觉,过了会才顿悟,他喉结重重地滚动,居然有血丝的味道。
涂霆练舞时腰不好,赵想容会用一种让他省力的方式亲热。而周津塬偏偏是骨科医生,值门诊时,他会面无表情地回答一些男性患者提出的:医生,我腰不好,怎么在床上省力……这种奇葩问题。
答案是,让女生跪着。男生更多地使用臀部肌肉。
周津塬垂眸看着赵想容白得吸光的胸,她依旧如他记忆里那么妩媚,对驾驭男人无师自通。他意识到,别的男人也占有过她,那一瞬间,他眼睛凶得就像刺青的兔子红眼睛,周津塬的理智湮灭,他直接咬她,想吸她的血,他耳聋了,除了赵想容的哭喊什么也没听见。
来势汹汹的黑暗一直在他身上蛰伏,盒子已经被打开,他就只能把裹着背叛,阴暗,不被人所理解的爱情都放给手里,硬塞给她。
赵想容问他,是不是最近在休教学假。周津塬“嗯”了声。
“我最近不能休假,老大出事情。就不如,你趁着能放假,自己出国一段时间,旅游,散散心都好。你们医院工作太忙了,环境太单一。”她说,“退一万步,就算我们能复合,你也要给我一些时间静静。我告诉过你,现在想到你和苏昕,我就不行。我绝对接受不了,你不能逼着我接受你。津塬,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暴力的男人。”
周津塬捏捏鼻梁,他说:“赵想容,你再重复一遍上次的要求——你要我怎么跪在你面前,你才会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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