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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来的那些东西,早就到了戎骞旗那里……’许多事,舒流衣从不曾在之前的家书中提及,就怕弟弟担心。但看眼下的架势,他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钧天肯定会追问个不休,舒流衣只得将戎骞旗当日率兵来犯之事合盘相告。
舒钧天足足呆了半天,猛地从榻上跳起,爆出声惊人哀号,捶胸顿足,痛不欲生。
‘那秋掌门真的是练武练傻了麽?把你送给别人也就算了,好歹是上了那家夥的当,以为你中了毒,想救你的性命。可为什麽还要把那些古玩黄金也一块送掉!他知不知道那几样古玩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我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多摸一下,全给大哥你当陪嫁了。他倒大方,转手拿去送人!简直比大哥你还会败家,气煞我了!’
‘你说什麽陪嫁?’舒流衣大窘,脸皮发红,真想拿东西把弟弟那张没遮拦的嘴给堵起来。
舒钧天惨烈的控诉传到院子里,秋凤舞再淡定,嘴角也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桓重霄直拍棋盘,哈哈大笑:‘这舒家二公子有意思,不错不错,可比他兄长有趣多了。’
‘你不会对流衣的弟弟有意吧?’秋凤舞蹙眉,郑重其事地警告桓重霄:‘流衣说过,他弟弟是要娶妻生子,代他延续舒家香火的,你别打舒家二公子的主意。’
桓重霄正端起茶盅啜了口茶水,闻言险些喷出口,大摇其头。这老朋友自己恋上了男色,便当身边人也都喜欢断袖余桃的滋味。
他刚要否认,心念微转间,却又顿住,反而露出个莫测高深的笑容。他正想寻个契机杀下舒流衣那小子的气焰,眼下,正是个大好机会。
黄昏,舒流衣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佳肴款待弟弟和随行的两名家丁。
酒足饭饱後,舒钧天摸著圆滚滚的肚子,白天满腹的怨气总算消了不少,来到舒流衣命人为他精心收拾过的客舍里休息。
他其实满心想拉著大哥同榻,秉烛夜谈,可气自家大哥陪他吃完饭,丢下饭碗就急著跑回无香院找情人去了。
真是进了洞房,就把他这当初的大媒人兼亲弟弟丢到了九霄云外!舒钧天唉声叹气地铺好被褥,正等著仆役送热水来洗漱,房门上剥啄声起。
这麽快?他打开门,见来人竟是桓重霄,心里不由打了个突,恭恭敬敬将人迎进屋内,心虚地笑道:‘桓前辈,你找我何事?嘿嘿,白天是我胡说八道,前辈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吧?’
‘舒二公子果然好一张利嘴。’桓重霄脸上的笑意瞧在舒钧天眼里,比不笑更令他心惊肉跳。
看到舒钧天面露惶惑,桓重霄施施然地入座,道:‘二公子不必惊慌,看在秋凤舞的面子上,我也不至於真来为难你,只要你肯帮我做件事,白天你说的那些话,我就当自己从未听过。’
舒钧天心里的鼓打得更响了,以这毒王的神通广大,还有什麽事做不到,居然要他相助?他心下嘀咕,脸上却堆满笑容,猛点头。‘桓前辈只管吩咐,只要一不触犯王法,二不伤天害理,三不危及舒家,晚辈力所能及,自当从命。’
桓重霄笑骂一声‘小滑头’,勾了勾手指,叫舒钧天凑近头来。‘我要你做的事嘛,很简单……’
‘……原来前辈是想用这招逼我大哥就范啊……’听完桓重霄的计划,舒钧天忧虑全消,扰头,不解地道:‘前辈想医治我大哥的脸,直接给他治不就得了,为什麽还要多此一举,费这麽多周折?’
‘嘿,他要是肯,我还用得著来找你麽?’桓重霄没好气地道。
呵,想不到这毒王也有吃瘪的时候!舒钧天暗自好笑,能让自家大哥脸上那些旧伤彻底消除,他自是求之不得。不过,既然这毒王要他帮忙行事,他是不是也得顺手为自己捞点好处啊?这俗话说得好,雁过拔毛嘛……
舒钧天顷刻间已经在心底把算盘拨得当当响,往桓重霄对面的椅子里一坐,悠哉地跷起了腿,装出十二分的沈痛,连连摇头。‘桓前辈,你要我欺骗家兄,我实在於心不忍。事情要是败露了,家兄知道我帮著外人算计他,更非骂死我不可。唉,前辈你还不如打我一顿出出气。这事,晚辈真是做不来。’
桓重霄当然不会以大欺小,真的对舒钧天下手,重重哼了声,打量著青年貌似忠厚的表情,脑海里浮起大大的两个字──奸商。
这舒家的当家人,竟然跟他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来,果然比舒流衣那小子还要奸猾狡诈!
‘行了!’他不耐烦地挥手,‘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想要什麽好处,就直说!’
‘多谢桓前辈!’舒钧天刚才还沈重无比的脸一下子眉飞色舞,望向桓重霄的双眼更是大放光彩,令桓重霄怀疑自己是否突然间变成了一堆金元宝。
夜深露白,瑶池万籁俱静,唯有无香院内依旧亮著灯火。
秋凤舞打坐练气完毕,睁眸,见舒流衣仍在伏案挥毫。他下榻走到案边,伸手轻抚舒流衣披散在肩头的发丝。
数年相处下来,两人早已有了默契,舒流衣知道秋凤舞是在催他早些就寝,他抬眼笑道:‘我还差几笔没画完,你先睡吧!’
‘我等你。’一个人独自入睡,有什麽意思,秋凤舞瞟了眼纸上的淡墨山水,随口道:‘今天怎麽有兴致作画了?’
‘唉,还不是因为钧天。’舒流衣搁笔苦笑道:‘他爱财如命,失了那几样古玩,有得念叨。我就给他画上几幅权当赔礼,省得他日後再在我耳边罗嗦。’
秋凤舞略一点头,坐在案旁不再说话,以免流衣分心。
静静地看舒流衣勾完了最後一笔,他忽道:‘明天我就叫丹枫下山,去买两条厚实被褥。’
都是弟弟白天那席话害得秋凤舞多心了,舒流衣摇了摇头,凑到秋凤舞耳边暧昧低笑:‘你不就是条最热最舒服的被子吗?再说这床上地方就这麽点大,我还嫌不够伸展呢!要是再放上厚被褥,你我连动也动不了。依我说呢,还不如让丹枫买张更大更结实的床回来。’
‘贫嘴!’秋凤舞算是败给了舒流衣的厚脸皮,苍白的脸也微微发了红,正是舒流衣最爱看到的表情。
舒流衣趁胜追击,一把抱住秋凤舞,笑道:‘你不信?那待会就把你我的秋冬衣物都堆到床上,试试看还够不够地方舒展。不过这次,可真的得让我来了。’
秋凤舞忍不住好笑,绕了个大圈子,流衣就是在跟他求欢。对上舒流衣殷切发亮的眼神,他低笑道:‘时辰也不早了,钧天远道而来,你明天总得陪他四处走走,早点休息罢,免得明早起不了床。呃──’
‘我就想让你明天起不了床,呵……’舒流衣的嘴唇不请自来,压上男人形状优美的唇瓣轻啄著,成功地令秋凤舞叹息般地轻声咿唔起来。
纵欲的过程固然妙不可言,结果却是舒流衣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爬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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