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瑞茵将未做完的工作转交他人,离开办公室,驱车前往王隽的住处。
只不过当她一拿到他手写的稿子,竟辨识困难。
“这些……你写的?”她重起一叠稿纸,翻了下密密麻麻、涂涂改改的潦草字迹,不禁错愕。
她曾看过他手写字,他留给她的字条,字迹工整,一笔一划,勾勒有力,光那笔迹,就能看出是有毕水的人。
眼前这叠乱七八槽的草书,她实在无法想像也是出自他之手。
“当然是我写的,难不成是半夜被鬼上身写的吗?”王隽自我调侃,见她依旧面露错愕,他搔搔头,解释道:“很久没手写稿了,写字比打字慢,有灵感时脑中文字跑很快,无法一笔一划慢慢写,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我看不太懂欸!”胡瑞茵朝他苦笑了下。
原以为代他打字是小差事,兴许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她还能再回公司处理其它事务,然而他花了两夜写的这叠稿纸,共有四、五幕戏,他往往会把剧本写得很细,包括每一幕场景描述、道具应用,每个角色的台词、表情、动作及走位安排等,等她辨识完他的字,都不知道几点了。
“看不懂没关系,我念你打。”王隽从她手中拿过稿纸,不介意说给她听。
“也好。”胡瑞茵坐在宽大工作桌前,在笔电的桌面开启了一个新剧本档案资料夹。
他则坐在一旁椅子上,看着手写稿,逐字念给她听。
她一边听,双手一边敲着键盘,原本神色自若,但随着他念出的剧情,她开始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关于这次的故事,他先前虽然写了几回粗略的大纲给她,但他不满意,一再重写,而他最后认定又满意的大纲并没给她审视。
他申明,这次题材特殊,若她先知道故事走向,就少了惊奇感和惊恐度,他要等剧本完成后,才让她一气呵成看完整个故事。
是以,对于故事发屏究竟如何,她全然料想不到,也与他先前几版的故事大纲迥异。
回想那晚到鬼屋探勘,他对着一口古井道出的剧情乔段——由鬼胎所怀的女婴,缓缓爬出古井……那序幕的惊恐指数,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之后,恐怖离奇的事件层出不穷,剧情扑朔迷离,这不单只是被害死的丫鬟和大少爷及大少奶奶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且大宅院由上至下五十多口,其中有半数人都牵扯进这样的纠葛之中,更复杂的是,还包括来自前世的仇怨……
王隽原本只写完四幕戏,停顿在第五幕前段,故事上半集还未结束,当他将写好的草稿念完,由胡瑞茵打成电子档,再打印出一叠整齐的稿件,他匆匆从第一页阅读至末页。
他拿起笔,再翻回第一页,边细读边圈改,修润一些台词或细节变动,再交由胡瑞茵更正。
胡瑞茵接过他批注的一张张稿子,看不懂的地方便问他,立时做修改。
她不免感觉此刻两人的角色似乎对调了,他变成编辑在看稿、润稿,而她成为他的写手。
王隽修润完前四幕戏,却把第五幕戏的前半段直接全部删除。
他闭上眼,沉吟半晌,灵感修地跃上脑海,张开眼,看着她,俊容朗笑。
他突来的灿烂笑意,教胡瑞茵怔愣,心不受控制地用力一跳。
“接下来这样……”他走到她面前,滔滔向她说道。
原本卡在一个点,意外很快就得到灵感,且瞬间思绪澎湃,不用等到晚上酝酿,已能继续写出下一幕戏。
胡瑞茵于是继续听他说故事,边敲打键盘。
“肚子饿了。”王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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