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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琰听说他要走,匆忙追了上来,急急向虚空中伸手一抓,正捞住卫长轩半片衣袖。他抓着那衣袖轻轻晃了晃,吸着鼻子,轻声唤道:“卫长轩……”
往昔他二人还年少时,每次他这样轻轻拉住卫长轩的衣袖,卫长轩便会轻笑,而后低下头吻他。可这一次,卫长轩没有回头。杨琰等了许久,直到手中的那片布料蓦然抽离,耳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终于意识到,卫长轩就这样走了。他在原地怔怔站了许久,依然是伸出手的姿态,只是手指所触的皆是一片冰冷的虚无。
第63章失守
永安七年,五月初七。
急促的马蹄声卷起路面上的尘土,骑在马上的青年脸色阴沉,一头散乱的发辫上满是汗水。他似乎被太阳烤得焦灼,已经脱去了外罩的皮甲,露出筋肉虬结的肩膀和胸膛。跟随的亲兵递上了水囊,尉迟锋顺手接过,仰头喝了大半,而后将水囊递了回去,转头呼喝道:“都给我跟上,天黑之前务必赶到甘州!”
“是!”亲兵忙不迭策马到后军传令。
另一匹青色战马从后跟了上来,与尉迟锋并辔前行,卫长轩跟他一样满面尘土。他们已经星夜兼程疾行了二十天,除了前方这支轻骑还勉强保持完整,后军步卒的队伍早已散乱不堪,辎重营更是被远远抛在了后面。然而这个时候已无人去管这些,自他们一个月前离开都城,路上便连续收到河西传来的急报,一封比一封紧急。从消息中来看,燕虞大军已然发动了对盘门关的攻势,因镇守河西的拓跋信病重,东胡大都护们仓促迎敌,西北门户已岌岌可危。正因形势紧急,从出发十日后,卫长轩便下令丢弃多余辎重,轻装简行一路疾驰,顺山道抄小径,本应两月才能到达的路程他们只走了二十余天。即使如此,卫长轩同尉迟锋的心情依然忐忑,因为从七八日前他们就再也没收到盘龙关传来的消息了。
“是不是快到了?”卫长轩抬起头,借着灼目的光线向前看去,“我好像能看到远处的城墙了。”
尉迟锋也仰起脖子,向前方看了看,他重重点了点头:“是,快到了,那是河西的门户甘州,也就是盘门关所在之地。”他神色略有些犹豫,“希望我们没有来得太迟。”
卫长轩的脸色并不比他好看,他从方才便觉得奇怪,可以看出山脊两侧原本是良田,但是现在已经被踩踏得不成样子了,隐约还有火灼烧过的痕迹。这景象不由让他心里一沉,正要开口叫住尉迟锋的时候,只听前方马蹄声响,是探路的两名轻骑折返了回来。
那两人显得十分慌张,急急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俯首道:“卫将军,尉迟少将军,前方不能再走了。”
尉迟锋一愣,忙问:“为何?”
“甘州……甘州被燕虞人占了!”
“什么?”卫长轩和尉迟锋同时惊道,两人的问话同出一辙,“盘门关被攻破了?”
“是……是……”一名军士结结巴巴地道,“听说五日前盘门关便被攻下,燕虞人长驱直入进了甘州,河西的驻兵只得退守到了凉州。”
尉迟锋跳下马一把拉起他,急声问道:“我们安阳调来的援军呢?他们在哪里?”
“安阳军也跟着退去了凉州,听说这几日大都护们正在商议如何应对燕虞军接下来的进攻呢。”
听他这么说,卫长轩却拧起眉头:“既然甘州被燕虞人占领,你们又是从哪打听到了这些?”
军士回身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前面有一小片营地,是河西驻军留下的,有些伤兵还没来得及被带走,暂时居于此处,这些消息是他们告诉我的。”
卫长轩和尉迟锋对视了一眼,而后向身后道:“传令官,下令让全军停止前行,今夜便在山谷间扎营。”他顿了顿,“亲兵营随我来。”
那两名军士所说的营地实则非常狭小,卫长轩一踏入便闻见浓重的血腥气,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因为伤势过重才被滞留在此地,有两个医官模样的人正手忙脚乱地替他们包扎。
尉迟锋寻到几名安阳旧部,细细地盘问起了前些时候的战况。正在说话,却听营地后隐约传来几声妇孺的低泣,卫长轩有些奇怪,走出营地,向哭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军中的医官察觉到他的视线,解释道:“那是从甘州城逃出的百姓,这几日偷偷躲在我军营帐后面,”他叹了口气,“可怜我们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管不得他们了。”
“我去看看。”卫长轩说着,独自向营帐后走去。
只见一片半歪倒的雨棚下,横七竖八躺了十来个人,皆是些老弱之辈,因天气炎热的缘故,此处弥漫着汗馊的气息,还有些隐约的腐臭。卫长轩低了头,正看见一条男人的腿横了出来,那腿从胫骨上折断了,伤口曝露在外面,已经腐烂了,白花花的蛆虫在伤口中涌动。奇怪的是,这么严重的伤势,男人却连声呻吟也没有,只直挺挺躺在那里。卫长轩的目光沿着他的腿向上看去,却没看见男人的面孔,他的头脸被一顶破旧的草笠盖住了,仿佛是个田间打盹的农人。
“他……”卫长轩张了张口,想要问点什么,但对着这群神色呆滞又麻木的人,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死了,”角落里有个苍老的声音低低道,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她抬起头,用浑浊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年轻军官,低声道,“昨天晚上刚咽的气。”
卫长轩怔了一怔,很快道:“我这就让人把他抬去掩埋。”
老妪缓慢地摇头:“大人,你们救不了活人,还管这些死人做什么?”
雨棚里骤然静了静,那些面孔麻木的流民渐渐露出仓皇的神色,他们显然是惧怕老妪这句话会激怒这名青年军官。可出乎意料的是,青年没有暴怒,也没有拂袖而去,他微微垂了头,被尘土遮盖的脸上滑过一抹哀伤。
忽然一声孩童的哭声打破了寂静,卫长轩转过头,只见一个半大的孩童盯着他腰间的长刀,止不住地哇哇大哭。他身边的枯瘦妇人紧紧搂住他,不住地哄着:“二毛不怕,不怕,阿娘在这。”
仿佛是怕卫长轩怪罪,妇人一面哄着孩子一面解释道:“大人莫怪,二毛受了惊吓,现在看到当兵的就害怕。”
卫长轩不由后退了两步,他迟疑许久才问道:“此番战事,甘州城的百姓逃出了多少?”
流民们脸色都黯淡了下去,抱着孩子的妇人擦了擦眼泪:“哪有什么人逃出来,先前城里就嚷嚷着要开战,可大伙都说盘门关自建朝以来就从没被攻破过,燕虞人绝打不进甘州。就这样,大伙都没想着要走,只在家里等消息。谁知前些天夜里,忽然燕虞人就冲破了盘门关,进了甘州城。这些恶鬼在城里四处点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城里转眼间就变成一片火海,我一手扯着大毛,一手扯着二毛,跟着人往城外跑。谁知还没跑到城门口,燕虞人就追了上来,大毛就……就……”说到这,她仿佛想起那夜惨状,又掩住脸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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