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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列炎阴翳地看了他一眼:“卫将军乃朝中指派,不受本将管辖,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多问。”
卫长轩点头道:“拔列将军是爽直之人,那我也就直说了。将军应当知道,如今大昭多半兵力都分布在藩镇,握在各节度使手中,皇上能够亲自调派的兵力不过禁军而已。此番我所带来的这七万人马,皆是禁军精锐,对朝中来说,着实是一支心血之师。可在我出征前夕,皇上亲口向我道,这次出征,务必死守盘门关,便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可让盘门关,乃至甘州凉州一线落入燕虞人手中。只此一句,便可看出这河西之地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毕竟,河西是大昭的西北门户,倘若失守,燕虞铁蹄顷刻便可南下,直入都城建安。”他顿了顿,“我知道拔列将军是东胡人,心中对中原人所把持的朝廷很有些不以为然,更不会将我这个外族人放在眼里,可我们现在的目的却是一样。这里是河西,不止是大昭的西北门户,也是你们东胡人的家乡,是你们世代所守护的土地。我们虽不是同族,先前也不是同袍,可这一战,我想请拔列将军同我坦诚相待。只有这样,拔列将军才可为拓跋公守住这一方土地,而我也可完成使命,不使燕虞动摇大昭国祚。”
拔列炎盯着他,眼中的阴翳稍稍消散,他轻哼一声:“何谓坦诚相待?”
卫长轩伸手入怀,将沉重的镔铁将印放到案上:“这是此次出征的将印,可调度我手下全部兵马,此刻奉上。从今日起,盘门关一概战事,皆听从拔列将军调遣。”
拔列炎神色微动,他低头看向那沉黑的将印,显得若有所思。
“还有一事需向拔列将军坦承,”卫长轩整理衣襟,俯身道,“此番收复盘门关和甘州城,皆因我同燕虞王子阿史那棘连结下血盟,这城实是他拱手让与我的。”
拔列炎猛然一惊:“你说什么?”
一旁的尉迟锋暗道不好,赶忙悄声喝止道:“卫长轩!”
卫长轩却置若罔闻,一口气道:“去年在云峡关之战中,我曾失手被阿史那棘连所擒,后来被他放回,这次相遇已是第二次见面了。”
拔列炎沉声问道:“阿史那棘连是燕虞人,为何一而再对你手下留情,还将盘门关让给你,你同他是朋友不成?”
卫长轩摇头:“我同他的关系不是朋友,只是敌人的敌人而已。我们此番结盟,便是为了除掉共同的敌人,阿史那努尔。”
拔列炎沉默地看了他片刻,低声道:“燕虞的大王子同右将军之间素有嫌隙,这件事我有所耳闻,可你知不知道,你私下结盟却是犯了朝中大忌,是死罪。”
“拔列将军!”尉迟锋赶忙上前,在卫长轩身边跪下道,“卫长轩出此下策,也不过是一心为了大昭,为了此战而已。”
拔列炎脸色阴晴不定,只是定定看着卫长轩:“你这人倒有些意思,明知我对你殊无好感,还敢将此事和盘托出。你就不怕我现在便上疏奏告朝廷,说你里通外国,罪不可赦么?”
卫长轩并不慌张,只摇头笑道:“方才我便说过,要与拔列将军坦诚相待,若是隐瞒此事,又怎能算得上是坦诚。”
拔列炎怔了怔,而后背转过身:“大家皆为此战,还是坐下说话吧。”
听他这么说,尉迟锋稍稍松了口气,同卫长轩一起归了座,却听拔列炎又道:“有一事,本将仍想请教。”
“拔列将军请讲。”
“先前盘门关失守,无论是我们东胡守军,还是你们都城来的援军皆有罪责。然而如今盘门关已被收复,大昭寸土未失,你回朝之后就算没有嘉奖,却也不会受到责罚。既然如此,卫将军是否觉得,我们不如闭门拒战,死守此关,拖过这次战事便可。”
卫长轩苦笑了两声:“拔列将军,你当真以为,盘门关失而复得,我们便可算是无功无过了么?你是否忘了一件事,盘门关被破之时,甘州城一夕之间被燕虞人屠杀殆尽,城池被夺,我们可以夺回来,可人死却再不能复生。我们身为大昭的将士,竟让外族屠杀了我们一城的子民,只此看来,这一战我们便已经输了。”
“你说我们已经输了?”
卫长轩点头:“不错,我们若想挽回此战,只有一个法子,”他指向地图上燕虞大军的方向,“大败燕虞主力,杀了主将阿史那努尔。他是下令屠城的罪魁祸首,他若不死,我们无以复皇命,更无以安民心。”
拔列炎沉默良久,忽然道:“好!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便信你一次。”他向卫长轩伸出右掌,是要以东胡的习俗与他击掌为誓。
卫长轩看着他的右手,却并不急着伸出手来:“既然拔列将军肯信我,不知能否也对我坦诚一些。”
拔列炎微微眯起眼睛:“你想知道什么?”
“拔列将军这次只带了十万人前来,其中还有一些是麾属尉迟少将军的安阳援军,河西的东胡军应该远不止这些。这么看来,东胡大都护们皆在拥兵自重,我猜想,他们是在观望拓跋家继任家主的人选。将军方才说,此战不能拖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么,拓跋公的身体究竟如何,凉州城内的局势又是怎样一番情状,还请实言相告。”
听了他的问话,拔列炎冷硬的侧脸渐渐显出一丝颓然:“你的猜测没有错,拓跋公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了,他那日以雷鼓召集大伙,传令手握佩刀斩杀了作乱之人。此举虽震慑了所有人,却也耗费了他最后的力气,我带兵离开凉州时,他已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他坐到椅上,长长叹了口气,“东胡这些大家族的事,卫将军或许不大清楚,尉迟少将军是小辈,知道的也不多。既然说到要坦诚相待,那我便把这些旧事说给你们听听。”
卫长轩和尉迟锋自然屏声静气,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我们东胡在前朝时还是外族,首领是拓跋氏,那时我们同燕虞的关系倒比中原要更亲近一些。后来本朝高祖拉拢我们东胡一族,娶了拓拔皇后,生下太宗皇帝,这些事你们都是知道的了。东胡历来的大家族除了第一列的拓跋氏,接下来便是独孤氏、尉迟氏、贺若氏等八姓为尊。我们东胡人世世代代侍奉拓跋氏一脉,可如今拓跋家血脉单薄,拓跋公年迈,仍迟迟没有选择继任之人。眼下这场东胡内乱,正是由拓跋家家主之位而起。”
卫长轩对东胡的习俗并不大了解,不由问道:“拓跋公虽子嗣单薄,可拓跋氏一族如此庞大,难道不能从分家里挑选合适的人来继任家主么?”
拔列炎冷笑摇头:“拓跋氏分家众多,却也分亲疏远近,譬如作乱的拓跋显,虽也姓拓跋,可只能算是拓跋公的家将,便是继任家主之位也难以服众。再说,拓跋公只是子嗣单薄,并非没有子嗣。”
卫长轩一怔:“你是指……”他轻咳一声,“是指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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