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拉进自己的怀中,双手牢牢拥住她,用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换来心口处的些微踏实。
入夜,城主府陷入一片蹊跷的寂静,后宅内就连小厮丫鬟都见不到踪影。
——这是除茹娘外最得宠的侍妾特意吩咐的。
今日这侍妾见了膳房一个烧火小厮,自称是金玉阁阁主,暗中给她允了不少好处,只要她以自己的名义将娄城主夜中唤到后宅花园中,日后她去金玉阁便不收钱。
侍妾贪财,脑子一热,竟真的应下了,以和城主夜中私会的名义遣开下人,又让人将城主哄到后院。
娄城主孤身站在后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美艳侍妾,心口正窝着火呢。
忽地,他皱起眉,直直瞥向假山后的一团人影,声线立刻放冷。
“是谁?敢在城主府造次!”
谢元姣缓步走出,关永墨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娄城主微眯起眼打量她一圈,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你就是玉贵妃娘娘吧?不知深夜将我喊到此地,有何贵干?”
谢元姣笑了笑:“城主说笑了,我如今不过就是府内一名人质,命都握在你手心里呢。”
娄城主心中到底是忌惮京都谢家权势的,眼睛一转,便打定主意不得罪眼前贵人,连忙弯腰,做出请罪姿态。
“娘娘说笑了。”
“您是宫中贵妃,谢家嫡长女,是天潢贵胄,我不过就是一小小城主,哪敢威胁您的性命呢?”
“如今只是请您到府中做客,其余事宜与我都没有丝毫关系,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谢元姣轻哼一声:“你倒是识时务。”
“不过娄城主如此清楚局势,又缘何要为废太子马首是瞻呢?”
娄城主嘴角笑意凝固,缓慢直起身子,防备道:
“娘娘说什么,我听不大懂。”
她嗤笑:“废太子一路向充州而来,扎根在苏城,豢养死士,囤积粮草,全靠着城主的庇佑,才没被追兵发现。”
“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城主当真想清楚了?”
娄城主默了默,眼神放冷:“娘娘别忘了自己如今只是阶下囚,有功夫关心我谋逆与否,不如先考虑自己的性命能否保住吧。”
谢元姣轻“啧”了声,有些遗憾:“城主既不愿听,那我也不必再说道了。”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可惜娄城主,失了一个名垂青史,万人之上的机会咯。”
“等下——”娄城主的语气中多了些试探:“你什么意思?”
“我跟在殿下身边,有朝一日就是从龙之臣,此等机会唾手可得。”
谢元姣轻蔑看了他一眼,懒散道:“一个小小苏城城主,果然也就这点出息了。”
“谈涿惨败奔逃至苏城,全依仗着城主的庇佑才有今日,可城主手握兵钱粮,才应当是统率旁人的主子,为何要跟随废太子,甘心做一个跟在旁人身后的随从。”
“当今陛下就在苏城,只要城主将他的性命留在苏城,何等功绩没有?只要你想,就连那看似高高在上帝位也会在囊中。”
娄城主面色微震,就连身形都踉跄了下,可眼中却隐约露出贪婪之色。
他猛地甩袖,故作凛然道:“你不过是为了活命,哄骗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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