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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切菜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窗外,似在回忆那句话怎么说:“为了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愿望,人有时会豁出一辈子的。笑其愚蠢的人,毕竟只是人生的过客而已。”
她背对着他。
并不知道他眼眸中已染上赞许。
陈遂又问:“那天我给你的答案,你怎么理解?”
那首万夏的《本质》?
孟菱把第三块山药也切好了,她听到这个问题,不由疑惑,转脸问他:“你在给我考试吗?”
陈遂微怔,很快笑了:“你敢考吗?”
孟菱想了想,才说:“你让我说芥川龙之介,那是考文学赏析,你让我说万夏,那是在考心理学。”
陈遂乐了:“看不出来你口齿这么伶俐。”
孟菱:“……”
“我明白你意思。”陈遂换了个姿势,抱胸靠着门框,“你随便说,和我想的不一样也没什么,没人规定人和人在什么方面都心意相通才能恋爱。”
孟菱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像在占她便宜,可她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本质》上,没有细想。
她转身继续去切最后一块山药,淡淡说:“你不就是想告诉我,所谓“本质”是弄不清楚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越是逃避,就越是无法面对本心,越是急于找到本质,就越是容易陷入迷惘。人生是没办法完善的,也不一定非要追求什么意义,那就干脆随心而欲。”
她切刀在案板上“叨叨叨”的响。
陈遂呼吸骤停,整颗心像被人捏紧,又慢慢、慢慢地松开了。
一分钟之前,他一定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他说一句她就懂一句的人。
他见过太多的女孩儿,这其中不乏文学爱好者,可她们和他说不上什么话。
不是文学素养不同,而是对事物的感受力和共情力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一本书,而里面的文字注定只为一个人书写,如果找不到那个可让你尽情书写的人,那么每一页的遣词造句也不过是在浪费笔墨而已。
在文学上,他们竟然是能够有所交流的。
陈遂站直了,有些郑重,问她:“你喜欢写作吗?”
孟菱在洗山药,水“哗哗”地响,她迟迟不答,但陈遂知道她听见了。
他看着她做了许多动作,冲山药,关水龙头,沥水……等她把山药放进锅里的时候,她才说:“只是喜欢。”
只是喜欢?
这句话倒让陈遂心里一揪——好像是很喜欢,但又配不上这份喜欢才会去强调“只是”两个字。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遂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于是直白问出来。
孟菱背对着他,微微偏头,给他看到三分之一侧脸:“我写不好。”
陈遂心里一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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