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颖陷落,这已经是无避免的结局,只是方云并没有屠城,毕竟那不是黄巾军该做的。
不是头绑黄巾就可以是黄巾军,黄巾军是义军,是为了创建黄天盛世,使得人人有田耕,不再需要看世家门阀眼神低头做人的神圣军队!这也是,方云一直强调的黄巾军基本素养,更是他要给这支军队注入的军魂。
在定颖陷落之后,黄巾军在方云的示意下,高唱军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整齐的进入城中。原本还在担心黄巾军会屠城的百姓和选择投降的协从士卒们,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杀戮还是要有的,但需要掉脑袋的,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了。
只是当方云等人来到府衙的时候,却得到消息,赵屿早已悬梁自尽,如此一来却是想要拿来公审一番,都做不到了。
“把赵县令的尸体交给他的家属,如何安排由他们来处理。立刻整顿定颖县的治安,整个县城进入戒严状态,明天中午我军开拔才解除戒严。同时,在宣布戒严一刻钟后,还在街上晃荡的,无论是否有罪,全部格杀勿论!”方云已经非常熟练的安排定颖的治安工作,至于那些是否会出现的伤亡,心里居然已经开始可以漠视了。
说到底,仁慈自己已经给了,若是别人不领情,那也怪不得谁了。一个秩序良好的县城,总比乱糟糟一片的县城要好得多。
解媛和余幸开始清点战利品和接管定颖县的粮仓;解然按照吩咐进入府库搬运五铢钱;同时陈涛也依照吩咐,带人逐街通告定颖县的商人,组织好他们稍后统一进行交易;周仓、裴元绍和叶添珑三人则是对定颖县的富户进行拜访,讨取所谓的‘保护费’。这些富户都有出人帮助守城,若是真不识趣的话,周仓三人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悔恨’。
处理好这些大略上的事务,方云来到了伤兵营,又兼职当起了医生。
文稷他们突围之后,多多少少也杀伤了几个士卒,而对方也有十几个只是身受重创,却还没有死掉的。死了的只能火化缅怀一番,但那些还活着的,哪怕断手断脚的,方云也不打算放弃,反正也权当刷一刷《青囊医经》的经验。
有意思的是,在医疗的过程中他发现,不仅越难以治疗的伤病,得到的经验越高。作为老师的身份指导医护营那些女医时,她们学到的东西越多,自己也可以得到越多的经验。这一路过来,这些原本还不知道医疗为何物的女人们,此刻至少已经由三人能够独立进行外科手术……无麻醉的。
由于伤亡比较少,所以前后还没有半个时辰就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在伤病们的道谢声中,换下了手术服交给医护营的人帮忙处理,自己则是来到了府衙后院的房间里面,这是他今晚下榻的所在。
何曼已经带着亲兵,把这里打扫了一遍,收拾好了一个房间,床铺换了一套新的。当方云在典韦和李大牛的护卫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何曼已经端来了今晚的晚饭。
一只足量的烤鸡,五个馒头,一碗蛋花汤,还有一盘蔬菜。比起最初的时候只能分到一碗吃到六七分饱的粟米粥而言,已经好了不少。
“把文稷给我押过来!”饭后,方云想起了被俘虏的文稷,于是吩咐亲卫将其带来。
不多时,五花大绑的文稷就被推了上来,其嘴里甚至还被一团麻布给堵了起来。就算是这样的状态,他也是在不断的反抗,看其表情显然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怎么把他的嘴巴给堵住了?”方云看了看把他带来的典韦。
“这小子满口脏话,索性让他安静一下。”典韦据实回答到。从俘虏营到这里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能够让典韦不耐烦到用麻布堵住他的嘴巴,可见这家伙的那些脏话说得的确有点厉害过头了。
“松开的嘴巴也罢,若是他继续满口脏话,丢的也是他文家的脸。且让我看看,他文家教出了一个多么没有教养的孩子好了!”方云笑盈盈的说到。
反而是他那么一说,文稷算是立刻就冷静下来了。方云已经把他上升到了文氏代表的身份,肩负着文氏一族的荣耀,文稷就算再不爽眼前的这个黄巾军将领,也得保持其素养。
不过该有的情绪没办法发泄,以至于双方的契合度从50下降到了48,一直留意这点的方云也是不由得苦笑,暗道这家伙太斤斤计较了,根本没有成年人的稳重,像极小屁孩般。
“刚才我给你麾下的伤兵诊治的时候,顺便问了问你的为人,没想到文县尉不过弱冠之龄,居然已经由如此能耐,却是了得!”方云拿起身边盛满开水的水杯,缓缓喝了一口之后,这才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到。
能耐,或许有吧?不过此刻已经成为了俘虏的他,所谓的能耐似乎成为了一种讽刺。
“尔等黄巾军犯上作乱,丧尽天良,将大汉大好河山陷入战火之中,乃是天下黎民最大的罪人!也别假惺惺的表现你所谓的仁义,你们这种人,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罪恶!”文稷正气凛然的说到,若非五花大绑甚至狼狈,这番表情和话语倒也是挺高大上的。
“罪恶,什么的罪恶?罪恶的标准是什么?文县尉,你可以告诉我吗?”方云闻言,却是下意识跌碎了手中的陶杯,显然他此刻是真的有点火大了。
罪恶,什么是罪恶?从字面上的解释来说,就是违反了律法的恶人,黄巾军造反,本身就是大逆,而且造反后使得大汉几乎全境陷入战火之中,多少生灵涂炭,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若这都不算罪恶,什么是罪恶?!
若是一般人,直接这样回答就是了。但文稷并非一个粗人,他从小学文习武,虽不能成为一方文士,但至少不是一个纯粹的莽夫。到了这个级别之后,往往都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别人说了某句话后,会下意识的挖掘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
那么,什么是罪恶?就那么两个字,文稷陷入了沉思……
“何曼,你是哪里的人?”方云朝着旁边的何曼问到。
“属下乃是汝阴县百姓!”何曼据实回答,却不明白主公为什么那么问。
“为什么加入黄巾军?”方云再问。
“活不下去了,没饭可吃,饿死也是死,还不如加入黄巾军好歹可以有饭吃。”何曼想了想,把自己加入黄巾军最初的本意说了出来,显然他其实也是挺聪明的。
“大汉如此繁荣,为什么你会活不下去,吃不饱饭?”方云一字一顿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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