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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妹妹怎么会知道?”谢娴妤是真的好奇,只是她这一出口,就和承认了与卓翼飞有染无二,自己想着也觉得别扭。
“家兄……总是向臣妾打听姐姐的消息,见到姐姐时的样子也不懂得掩饰,臣妾与他从小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每日都在想些什么。”淑妃微笑,突然间咳了声,赶忙用锦帕捂住了嘴巴,竟是咳起来没完了。
谢娴妤手足无措的坐在一旁,不知该不该过去拍拍淑妃的背帮她顺气。还好淑妃缓过口气,冲她颔首赔礼道:“姐姐见笑了,臣妾如今还是咳个不停,实在是失礼。”
谢娴妤摇头,这才轻轻的按了淑妃的肩,拍了两下:“生病大多是心病,妹妹不要想太多,平日多想些开心的事,身子自然慢慢就会好起来。”
淑妃感激的点头称谢,笑道:“臣妾对姐姐只有感激亲近之情。虽然家兄与姐姐有缘无分,但在臣妾心中,姐姐才是臣妾的嫂子。臣妾或许已经时日无多了,不知能否高攀与姐姐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智儿虽是臣妾腹中所生,今后也是姐姐的亲生儿子。”
“啊?”谢娴妤轻呼了句,被淑妃舌灿莲花说的找不到北。
她虽然同情淑妃,更觉得智儿讨喜,但结拜姐妹这种事竟然可以这么随便说拜就拜的么?她只有个结义的兄弟是苗少庭,虽然当时的结拜过程也不算正式,但好歹也有三叩天地,歃血为盟。现在淑妃这身子骨,恐怕歃不了血了吧?
谢娴妤还在发愣,淑妃却偏过身子将她脖间系着的一块通体光华的碧玉坠子摘了下来,交到了谢娴妤手中,诚恳道:“这是臣妾家传之宝,自小佩戴至今,有驱难避邪之用,虽然粗鄙了些,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这……”谢娴妤一看竟是家传之宝这么贵重的礼物,正想推脱,却恍然这便是传说中的交换信物。她忙翻了翻自己随身佩戴之物,也将一块妹妹自小带到大的环佩递了过去。
淑妃那玉佩竟是不多见的半月形,上面雕着玲珑细致的花纹也像是缺了一块,谢娴妤没有多想,便将玉佩在手中攥了,意思便也算认了淑妃这个妹妹。
淑妃浅笑,两个人才又聊了几句,精神便明显不济起来,说话频频咳嗽,额角的汗也渗了出来。谢娴妤忙截断了话头,将淑妃送出了凤鸣宫,淑妃却仍是依依不舍的样子,但一坐上轿子便看似疲劳的闭了眼歇了。
谢娴妤瞧着淑妃的小轿渐远,长长的舒了口气,却听馨竹在她身后哼了一声,吐出个字:“呸!”
谢娴妤自然要瞪这没规矩的丫头一眼,馨竹却比她的眼睛瞪得还大,不高兴地道:“淑妃娘娘这人真是奸猾,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才来套近乎,不就是怕娘娘将来对他儿子不好么?娘娘是那样的人么?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这丫头,就不能有一次歇歇你那张利嘴的。”谢娴妤自然也知道淑妃此行全是为了皇子智,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身为人母惦念自己的骨肉也没错,而且人家客客气气的,非要怪罪才觉得牵强。
无论如何,皇子智一时是留在凤鸣宫了,父亲大人那里也就能交代过去了。谢娴妤懒得想得长远,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又重新恢复了正常,日子又可以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向前继续了。
她正要回屋去看看皇子智午睡是否醒来,却听得宫门口一声尖利的唱喏:“皇上驾到!”
☆、一见钟情
这一声成功的将谢娴妤刚刚放在肚子里的小心脏又提了起来,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发式,快步迎了过去。
拓跋铎仁似是心情不错,一身龙袍穿在身上也少了往日的戾气威严,多了几分柔和潇洒的意味。谢娴妤远远望见他时,便发现他嘴角噙着笑,走到近处更觉得连眉眼之间都含着笑意。
这是怎么的了?谢娴妤觉得拓跋铎仁阴郁暴怒的时候偏多,如今笑眯眯的,她反倒有些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礼还是要行的:“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梓童免礼平身。”拓跋铎仁一笑,竟伸手扶起了谢娴妤。
谢娴妤大眼茫然的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刘继忠,刘继忠却老神在在的冲着她笑,笑的谢娴妤直发毛。
“皇上今日怎么会过来?”谢娴妤随着皇上入了寝宫,服侍着皇上坐下,奉茶。
拓跋铎仁少在平日这个时间过来,凤鸣宫一时有些忙乱,唯恐将皇上应对的不好,召来龙颜大怒。拓跋铎仁倒是没有注意那些,只抬头望着侯在一侧的谢娴妤问:“智儿这两日可好?抱来让朕瞧瞧。”
“臣妾已经吩咐下去了,田嬷嬷这就将智儿抱过来。”谢娴妤温顺答道,心里却满是对拓跋铎仁的疑问。
只是来探望儿子也不用心情好成这样啊……谢娴妤一个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臣妾见皇上今日心情极佳,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说喜事倒也算不上,只是南疆三国今日来了消息,同意议和一事而已。”拓跋铎仁看来真的是开心,连朝政也对她毫不隐瞒。
南疆长年战事不断,生活在边境的百姓不堪其扰,卓翼飞便是为此一直镇守南疆,今年初战事缓和,南疆也在考虑议和之事,卓翼飞才得以班师回京。不料事情比预计中更加顺利,这么快正式传来了南疆同意议和的消息,长年的战火也许从此就能得以平静。
谢娴妤一听这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也不禁跟着高兴起来:“南疆若是得以平定,也算是大祁百姓之福,果然是天大的喜事。今日皇上兴致正好,不如臣妾备酒陪皇上畅饮几杯吧?”
谢娴妤一高兴,酒瘾犯了。她平时并不爱饮酒,只有实在高兴的时候喜欢小酌两杯,助兴而已。刚才一时兴奋说顺了嘴,竟然胆子大到邀请皇上同她饮酒?
岂料拓跋铎仁只是一愣,随即竟然挑着嘴角笑道:“如此甚好,朕正想找个人好好喝上几杯。”
谢娴妤也不觉笑起来,因为拓跋铎仁的态度心里甜滋滋的。皇子智抱了过来,酒杯酒盏也都备在了桌上。谢娴妤轻轻摒退了宫人,便安静的坐在拓跋铎仁身侧看着他端详智儿的样子。
抱着皇子智的拓跋铎仁神态沉稳而祥和,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皇子智正在熟睡,拓跋铎仁轻缓而细腻,轻轻拍着皇子智的动作满是温情,不觉令谢娴妤看的有些痴了。
眼前这人才是她心目中喜欢的那个,一模一样,分毫不差。谢娴妤怔怔的瞧着,突然久远的回忆就跳进了脑海,将那早已随时光模糊掉的一幕再次鲜明的印了出来。她记起那是她对拓跋铎仁的第一眼,然后怦然心动,再也无法将这个人的影子自心中拔除。
他还在书院读书时,进的是京城第一私塾,达官显贵的公子哥都在里面求学,成日里讨论的全是花前月下的风流韵事。他跟大部分人都合不来,从来不会加入他们之中,跟着他们评说青楼楚馆,戏台赌场。渐渐有些人物也开始排斥他,虽然他是谢家的大公子,仍然有不少人知道他只是领养,在谢家也并无地位,加之他性格敦厚,因此那些公子哥从未将他真正放在心上。一来二去,便有胆子大的人开他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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