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这里,局面奇怪的要命,明明最熟悉的我与林子,却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上几句话,我甚至有了那个一起过节的邀请是不是真实发生过,而现在,我看着他们谈笑风声的样子,开始想念起欧阳北,甚至一并思考起我与欧阳北的生活。
也许那还是一种看不到未来的生活。我觉得也许这半年来我将时间花太多在他的身上,而我从出生便已经熟悉的林子,现在与我几乎如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几乎找不到话题,偶尔抬头和我交换的句子也不过是电视上滚动播放的时事评论,甚至连张文灏都在这段时间里都与他私下会面过,可我却居然是第一次见他的女友。
这种状态,在我与欧阳北分开之后,势必会造成我新一轮的空虚与低落。
其实我一直想学会但也一直没有学会的,不过是敌过时时存在的软弱。
我打起精神加入他们的谈话,妄图制造我兴致很高的假象。林子与张文灏其实都能看透我,但仍是不动声色地与我推杯换盏,结束的时候张文灏提议说去唱KTV吧,还这么早。
林子去订包厢的时候我和张文灏坐在大厅的长沙发上聊天,音乐声开得很大,他与我说话,离得很近。老套的对白,最近怎么样,我挺好的你呢,还是老样子。我悲哀地发现我与他的距离也远了,之前的亲近再也没有办法回归。
张文灏拿着话筒唱约定。他的广东话不标准,唱王菲的歌偏要用九十年代初的内地摇滚乐队唱腔,真是浪费他其实挺不错的嗓子。
他唱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转过头看我,唇角一个似有若无的笑。
我头脑瞬间空白,但是本能的有些骚动,我想也许是喝的太多太不清醒,我坐到他身边勾住他肩膀,将脑袋搭上他肩头,呜咽着,却挤不出眼泪。
就连与他分手那天我都没有这么难过。
余光看到周小枫扯扯林子的衣角,示意他去操作台点歌。张文灏仰着头喝啤酒,说今天看到你为我哭我值了。
他接着说程晔你知道么,有种人,笑是因为不想哭。
我抬起头想去吻他,他躲开我,说我看到你就知道吃回头草没好结果了,所以我拒绝吃回头草,你要唱什么歌我去点,程林找找看那首高兴就来难过就走。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还是兄弟。
欧阳北在元月3号回来,我正在享受法定假日,窝在房间里睡得昏天黑地,他挤进被窝说困死了,带进一股室外的凉气。
那种凉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这个亚热带长大尤为怕冷的人,现在的体温凉的无法忍受。
我推他,说你以为从香港回来还要倒时差啊,几点了我睡到现在饿坏了。
他眯着眼说真累了,昨天晚上被灌那么多酒折腾的一晚上没睡,乖让我先睡一会你自己叫外送。
我爬起来将空调温度打高,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发呆。
似乎这段时间以来发呆的频率实在太高,连带着生活都完全没有目的性。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过头了,隐约地预感着欧阳北与我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快要再次行将就木。
明明是相差这么多的人,甚至连适应的气候都天差地别。当对一段感情没有信心的时候,任何的细微末节似乎都能成为分崩离析的理由。
欧阳北的相机丢在沙发上,我打开,看到穿着婚纱的林茂,浅灰色西装的欧阳北。
这个女人的再次出现让我猝不及防。在我和我父亲一起失落的那段时间里,这俩人如同真正的消失在我们的生命中一样,连任何的蛛丝蚂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在我再次接受欧阳北进入我的生活时,我并没有将她的份也一并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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