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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长久之计,”张潭摇头:“天天待那厨房,油烟熏着,对身体太不好了,而且你在东北菜馆……东北菜的发展情况不好,也就在东北这边有人吃,到了南方没人吃的。”
“啊?”白继劳没反应过来,不知张潭怎么忽然说到东北菜了。
“你就打算在这种小饭店干一辈子么?”
“我……”白继劳被张潭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讪讪道:“没想那么多。”
张潭的目光忽然有些意味深长,他点头:“行吧。”
两个人一起懒洋洋地躺着,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良久,张潭说:
“给你讲讲牧斋吧。”
“啊,好。”
“牧斋是明末清初的一个文学家,名字叫钱谦益,牧斋是号,他这个人,既是文学家,历史学家,也是政治家,在当时是很有声望的人。”
“噢。”
“清军打到南京的时候,他在南京做官,那时候明朝已经灭亡了。牧斋的夫人柳如是,是个很有文化的女人,会写诗的。她要和牧斋一起跳淮河,牧斋本来答应了,走到淮河边上又后悔了,最后投降了清军。”
“啊。”
“你觉得,他这种做法,可耻吗?”张潭看着白继劳的眼睛。
“好像……是挺可耻的。”白继劳懵懵懂懂地回答。
张潭沉默了两秒,轻轻点了下头,却什么都没说。
白继劳一下子反应过来,张潭用牧斋做网名啊!他是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啊!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话圆回来……
张潭大概是感觉到了白继劳的尴尬,冲他温柔一笑:“我爸特别讨厌牧斋,觉得他无耻,没气节。我其实没什么感觉,起这个网名的时候刚和家里闹了矛盾,当时想故意气一下我爸,就用了‘牧斋’。”
“这样啊!”白继劳松了一口气。
(二)
日子继续过——虽然白继劳经常一阵恍惚,疑惑地想,牧斋竟然和我在一起了?是真的?
他太好、太好了。英俊,温柔,优秀,并且——喜欢我。
简直像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
白继劳很小的时候没了爹,老妈也走了,当时奶奶跟他说:“继劳啊,一报还一报,你现在受的苦,以后会还回来的……”
白继劳想奶奶说得对,还回来了。牧斋竟然和我在一起了!
这个认知让白继劳激动得简直想给爷爷奶奶打电话:“我找着个对象!老好了!”
不过也只敢想一想,他要真一个电话打过去出柜,估计能把俩老人气得当场休克。
白继劳继续作学徒,张潭继续直播,两人都有空的时候就出去看看电影吃吃饭,当然也少不了频繁的肌肤之亲。
生活以这种简单而温馨的模式趋于稳定——虽然偶尔也有小小的不适和尴尬。
就比如张潭不直播的时候总是在看书,有小说,也有诗集,这些是白继劳看得懂的,还有些书白继劳是真看不懂,纯英文的——也有中文的,反正就是看不懂。
有一次张潭兴冲冲地用胳膊肘撞撞玩手机的白继劳:“你来看这首诗,写得真好。”
白继劳伸过头去,看着书页上的那首诗,《在古代》。
在古代,我只能这样给你写信并不知道我们下一次会在哪里见面
……
“很好吧?”张潭看着白继劳,目光炯炯地问。
“啊,是。”白继劳其实压根没看懂,但又不好扫了张潭的兴。
但语气到底是勉强,张潭怔了一下,点点头:“嗯,你……玩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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