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我耸了耸肩。
医生点点头,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他给了我一盒维他命,嘱咐我好好吃饭。
“我会的,谢谢。”
我背着包在大厅里等我的室友,安德鲁很健康,他说医生告诉他要注意一下看书时吃力的颈椎。我觉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快乐,于是问他:“如果我想要忘记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文字能帮我挺过去吗?”
“我想。”安德鲁没立刻回答我,只是眯起眼睛看了看阳光,“我们应该去那边坐一会儿。”
这是一个新的冬天,安德鲁和我在草地上盘腿坐下,他问我:“罗伊,你是不是不快乐?”
我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这么问?”
安德鲁说:“你像个谜,班上很多人都挺关注你的。他们想跟你玩,但是又找不到接近你的机会。”
“我以前的朋友不多。”我说。
安德鲁点点头,枯黄的草地看上去像老旧的地毯,他说:“艺术是可以帮你的,但是最后还是需要你自己慢慢走出来。”
“谢谢。”我干脆躺了下来,用背包垫着后脑勺,天空太高了,白色的云朵是那么遥不可及。
过了一会儿,我说:“可惜我不爱看书,不然也能像你一样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你喜欢什么?”安德鲁带着笑意问我。
“滑板。”我说,“我以前经常玩这个,我喜欢风包围住我的感觉。”
“可你也不能整天都玩这个。”他说。
我很赞同,“是的,不能,我还得学习。”
“说到这个……”安德鲁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手向后支撑住身体,“你的成绩比我们好太多了,为什么会中途转学呢?”
“我不知道。”我没法告诉他实情,“我的……我的‘哥哥’要我来这里。”
“你哥哥看上去很年轻。”
“你见过他?”我挑了挑眉毛看他。
“一次。”安德鲁说,“送你来的那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嗯。”我说,“我很想他。”
安德鲁说家长访问日就在最近,他们会来的。寄宿学校并不会限制学生在周末回家,只是我从来没有回去过而已。
“他们会邀请每个人吗?”我问他。
安德鲁说:“很大程度上,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他们一般都会来的,你哥哥应该也会来。”
我不知道布莱恩会不会来,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了,他给我寄了两次包裹,地址都不在本市。去出差了吗?或者是不得不离开这里?我关注的本地新闻上并没有去年吸毒致死的后续报道,也没有类似于在贫民窟发现不明男尸的这类消息。我希望布莱恩能够平安,哪怕……我再也见不到他。
家长访问日在被安排在十一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末。
很多人趁此机会逃掉了一两节必修课,学校里因为这些家长们的到来而热闹了许多。他们在大礼堂里参加校长的演讲,稍晚一点的时候还有半自助式的晚餐。安德鲁的爸爸来了,他跟他儿子长得很像,穿一件深褐色的夹克,戴着眼镜,他在报社工作,是个资深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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