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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就像珠玉,要被精心保养才会显得金贵生辉。她是没人经管擦拭的那一块玉,满身灰尘地在地摊上打滚,看起来也就只值这个价,不值当被人拿起来妥善珍藏。
宁瑶夕被晒得打蔫,埋着头匆匆向前走,越过一小簇拍照的游客,穿过停满了豪车的停车场,来到华盛娱乐门前,走过旋转门和气派的大厅,站在电梯前,掏出华盛的员工卡。
华盛的电梯要刷卡乘坐,不然不能按楼层。
她大概是刚错过一班电梯,在门前等的只有她一个人。两分钟后,从外面众星捧月地进来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挡得太严实,宁瑶夕只能看见她的红唇与尖下巴。电梯门打开,旁边的人立刻护送着女人前呼后拥地进去,宁瑶夕也抬起脚,刚想往里迈,就被人呵斥住。
“哪个部门的,这么没规矩?”说话的人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两眼,面露不满,“敢和茹姐抢电梯,你什么意思?”
在这个圈里,红就是一切,不红就要遵守别人的规矩。宁瑶夕很上道地认怂,也没辩解是对方挡得太严实她没认出来,规规矩矩地向后退了退,将电梯留给对方。
被团团围住的茹姐戴着墨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无动于衷地站着,对眼前发生什么完全不关心,矜持地微微仰着脸,看不见底下的一切小喽啰。
宁瑶夕低着头思索茹姐是谁,自己刚才不小心又对哪位祖宗大不敬。想了半天都不记得公司里有什么大牌的茹姐,不过对方比她大牌是肯定的,是个艺人都比她在华盛有分量。
她于是麻利地把自己贴在墙边降低存在感,目送电梯门在面前合上,等到下一班电梯才上了楼。
影视部和平常一样忙碌,没人顾得上给她任何眼神。宁瑶夕小心地不去打扰任何人,轻手轻脚地来到楼层尽头的会议室前,敲门进去。
“桐哥。”她将头探进去,小心地朝经纪人打了个招呼,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踮着脚小碎步挪进来,动作熟练地把头一低,屏气凝神站在桌子对面的经纪人面前,鹌鹑一样缩着肩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张桐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就是忍不住一皱。他脸色微沉,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指节烦躁地在桌子上叩了叩,啧了一声,向椅背后面一靠。
“来了?”他无所谓地说,声音依然带着南方男人特有的柔和,“解释吧。”
宁瑶夕努力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清亮一些。这个举动作用不大,但她依然努力地解释:“桐哥,我这几天感冒,昨天发烧到三十八度,在家昏昏沉沉躺了一下午。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是真想去的,但实在是没力气动不了。而且你不是说叫我去酒局吗,我刚吃过头孢,实在也没办法喝……而且我这破酒量去了也是丢人现眼,真的。我昨天在电话里第一时间和你说了。”
“嗯,我昨天听到了。”张桐点点头,语气随意地道,“生病了在家好好休息就是了,今天还非要来公司做什么?我没逼你来,可别把这账算我头上。”
宁瑶夕看着他,眼神清澈,没什么千回百折的心思,只道:“电话里觉得桐哥你生气了,我怕我昨天没解释清楚,今天想来正式点道个歉,解释一下。”
张桐顿了顿,随即笑了笑,摆摆手。
“没这个必要。”他客气地说,语气和善,脸上依然带着笑模样,“反正也没有用不是?周总的面子已经被你踩进了脚底,人已经得罪了,现在来道歉又有什么用?现在人家都知道我手底下的宁瑶夕有多出淤泥而不染了,周总的邀请也说拒就拒,面子大了去。”
宁瑶夕大吃一惊,急忙摆手。
“我有什么资格这么想?我仰起脸也就看别人一个鞋底。”宁瑶夕真诚而实在地说,认真地反省,“这次是我不对,感冒感得太不是时候了,下次我一定……”
张桐打断她的话,反问她:“你以为还有下次?我还会给你让我下次出糗的机会?”
宁瑶夕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话来,只脸上露出一抹无措。她很快调整情绪,主动过来帮他续上茶水,依然是一副笑脸,姿态放得极低。
“消消气桐哥,我嘴笨不太会说话……喝口茶润润嗓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就能多省钱。一盒药现在都那么贵,根本就生不起病。”
听听,听听这小家子气的说辞。张桐差点被她气笑,心底更觉烦躁。
他在圈内从事经纪人工作多年,八年前也算是费劲心思争取才签下了宁瑶夕,没想到终日打雁的人却叫雁啄了眼,他完全错估了宁瑶夕,这人根本就没红的命。当年他抢破头才签下来的人,这八年里成了他甩不掉的累赘,没眼色也没野心,木头一样,根本听不懂画外音,让人头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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