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别让我再看见你”
方子杰意外的侧头看向章文宣,问:“这就是你的要求?其实你就算要给你父亲报仇……”
章文宣无力的躺倒,第三次打断他的话说:“在没看见你以前,我想过这一幕,本来觉着会要求你为我父亲偿命,但是……”
他无法直视方子杰,痛苦的转过头:“其实,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就像大条一样,我父亲的死……”抓过身边另外的酒壶喝了一大口:“我想我能明白大条当时的心情,他家破人亡,身处异国他乡,周围连个说中国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当他遇见你时,一下子有了亲人,看到希望,找到依靠,别说跟着你杀人放火打掩护,就是下地狱,我估计他也不会犹豫一下……”
他苦笑着继续喝酒:“依我父亲对你做过的事……呵呵呵,说实话,想他死的不止你……”
方子杰:“我没有……”
但章文宣沉浸在酒精的迷幻中,根本没想听他说什么,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情绪:“……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我怕我父亲怕到想他死吧,那话不是冲动,是真那么想,这么多年下来,这个想法一直都有,只是不敢承认,或者说除了你,我不敢跟任何人表现出一丁点儿,所以,我曾经一度觉着是我害死他的。”癫狂的醉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告诉你个秘密,拉肚子的毛病自打他死的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犯过……哈哈哈……哈哈哈……你肯定想象不出当着人面拉肚子是多糗多难堪的事,更别说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子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也笑了:“我干过的糗事一点儿不比你少。知道吗?我被吓的尿过裤子,当时还是冬天,裤腿完全变成了贴在身上的冰坨子。”
章文宣想象着那个场景,笑得更凶了,一下子被刚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呛得大咳起来。
方子杰忙伸手要拿走他的酒壶,说:“别喝了……”
章文宣却打开他的手,含混而倔强的说:“喝不喝我说了算,不用你管。”
两个曾经的好兄弟依旧像当年一样肩并肩的躺着边喝酒边聊天,只是以前说的都是风花雪夜,如今谈的是——
章文宣在酒精的眩晕中迷离的盯着天花板,道:“二十七年,我终于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再顾忌父亲满意不满意,不用再看父亲的脸色是好还是不好。今天我放你,不是觉着你跟我父亲的死没关系,而是我,本少爷章文宣就是想放你,就是不想按我大姐她们说的一见面就把你千刀万剐。你也不该再来找我,我让人做的那些事都是表面功夫,目的是骗骗我姐她们,让自己在清醒的时候良心上好受点,不然的话我早就找到你住的酒店把你大卸八块了。”
方子杰难受:“对不起,文宣……”
章文宣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想补偿我?我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陈雪冰那么难搞的女人也拿下了,所以,我最需要的是刺激,新鲜事,这点你最在行。”
他终于直视着方子杰,道:“你,现在在玩什么?不管挣多少我都要,就当这次是你给我干,你欠我的!!!”
这个要求实在出人意料,一时间方子杰竟然没有开口。
本来,如果oo万美金的事是他个人临时起意,只要章文宣开口,事成之后送给他倒也没什么,但问题是他已经把这笔钱许诺出去了。
那是他刚刚抵达这里的那天晚上。
在黑夜的掩护下,刘秘书指挥军兵把货轮上的枪支弹药转载到十余辆货车上,另一边,康浩、小东子跟船员在卸载转运另外一些物资。
杨少德和方子杰拿着同样的整瓶洋酒,边喝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他们在说完开区的现状、方子峰的近况后,方子杰又说:“旅英华侨爱国会对老曹的死很震惊也很难过,他们紧急募集了第二批护国款,估计这几天就到你最好让人去香港那边接一下。”
杨少德眼睛亮说:“电报我收到了,天一亮就派人过去。”
方子杰:“我之前跟老曹说过,但还没跟你提,就是在政治方面我替代不了他,但弄钱绝对不比他差。”
杨少德笑了一下,喝着酒说:“确实,你已经证明过啦!”
方子杰淡淡的笑了下,道:“日本人在你们来之前续弄走了华北的大量现银。你们生气,我也觉着不爽。所以,有个机会,也许我可以帮着拿回一点。这样,国内国外两边的钱加起来应该能让你们跟他们玩一阵子!”
所以此刻,方子杰回看章文宣。
方子杰叹气道:“这次的钱不能给你,下次吧。我专门为你干一票。”
章文宣:“可我就要这次的!”
方子杰无奈的解释说:“这次的钱不是我的,我只是在帮人拿回他们的钱,而且能不能拿到还说不准。”
章文宣不再看他,又看向天花板,道:“那是你的问题,我只管拿钱,否则,一拍两散,他们和你,我,咱们谁也别想要。你了解,我跟大条最像的一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子杰:“所以你让人打小东子的兄弟?”
章文宣醉笑,道:“招蜂引蝶嘛,不弄点花出来你也不会主动找我。”
方子杰:“我们的关系就只能这样?”
章文宣无力道:“从你设计我父亲那天起你就应该想到今天。”
方子杰难过,沉默后开口说:“好吧,答应你,只是我希望在此期间你别让人再找麻烦。”
章文宣:“你的本事我清楚,你要想甩我,我还真没办法,所以,你要在我眼皮底下做事,过了明天,后天一早就把钱给我拿来……”又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酒后,笑了出来,大着舌头说:“不然,本少爷会干出什么事来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俩太熟!”
(本节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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