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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和两个伙计帮着把老盐工抬上了汽车,那盐工千恩万谢,若不是双腿不便,只怕就要磕下头去。七七跟着走了出来,见盐灶里有些值班的工人站在棚外看热闹,一脸煤黑,光着上身,有些人的腿瘦得便如两根柴棒一般,七七心里只是说不出的滋味,自己一接手就扣下每个人三斤米,虽然明知少这些米粮对于工人们并无多大实质性的影响,可在外人看来,真的就是生生盘剥,而自己竟然盘剥这样苦的下力人,只要一想起这一点,浑身毛孔都要立起,止不住的难受。如今水车又出问题,盐灶随时都可能停工,静渊又说要去找工会,指不定又有什么乱子。她不愁吃不愁喝,停工两天,根本不算什么,即便整个盐灶都垮了,她也照样还是能锦衣玉食的过日子,可对于这些可怜的工人们来讲,所谓活路,做工就是活路,少一天的收入,家里就多一天难熬的日子。她想来想去,心里悲怅酸辛,莫可名状。
“不行,不能停工。”她喃喃道,此时此刻,只能加紧把井架先修好,必须尽快把木材买到。微微侧过头,见那曹管事在一旁探头探脑的,七七叹了口气,心道:“静渊说得对,盐灶士气不振,谣言四起,总是因为有这帮老管事在里头挑事捣乱,不过要像静渊说的那样去找工会闹事,势必会连累这么多无辜的工人,我总得想一个办法把这麻烦解决掉。”
盐场里,所谓找钱犹如针挑土,用钱好比水推沙,一分一秒、一毫一厘都浪费不起,她略一思忖,不再徒自感慨,搭了一辆送货的汽车,去往白沙镇运商的店铺,一间间地询问是否有楠木存货,总算在“鲤鱼”徐厚生的店铺里问到似乎徐家的库房中还存有一些,那师爷只在运盐号里办事,对于徐家盐号的货物,却是不太清楚,只说木材据说是顶好的,是徐厚生修葺自家盐井剩下的,还有多少也不知道。七七总算还是看到了一线希望,松了口气,便问那师爷:“徐老板现在何处?”
“在重滩。”
“重滩?”七七心里一咯噔,突然暗叫不好:“徐厚生虽然和我爹关系好,可跟静渊却是对头。静渊在重滩占了不少西场运商的生意,之前多少也跟欧阳松一起做了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东场西场交恶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徐厚生难免不移恨于我。”又转念一想:“我收了段孚之的盐井,这一次又是隆昌灶出了事,念在他和段孚之的交情,念在我好歹也算帮了西场一个忙,徐厚生是讲情理的人,应该不会太过难为我。”
想到这里,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打起精神,便打算叫一辆人力车去重滩码头。那师爷见七七容色憔悴,脚好像又受了伤,楚楚可怜,便问:“林太太家不是有汽车吗?何必坐人力车,吹着冷风,而且又慢。”
七七笑道:“车子现在正用着呢。我过来也是搭的别人的车。”
那师爷笑道:“林太太谦逊合度,倒很像孟老板的风格。”
七七脸红了一红:“我只是不好意思给人添麻烦,多走几步路又算得什么。”
那师爷点点头:“苦当为盐,清河盐商,不论高低贵贱,也不论挣得钱多钱少,除了那些败家,大多也都是能吃苦,有耐性的人。林太太虽是女子,但也如此坚韧,我们这些须眉看了,也是不得不佩服。”
也不敢再耽搁七七,去后院问了问店铺里的司机,正好有一个要开车去重滩,便让他把七七一并带去。
七七谢了,忍住脚痛,爬上那辆高高的货车。
温润的春风轻拂面庞,清新芳香,满眼春色,蜜蜂在花间忙碌,连空气的色彩都似乎是甜蜜的。她心中却一直在琢磨刚才师爷说的话——“苦当为盐”四个字,乍一听多么耳熟,原来那一年静渊和她在远眺鸭儿凼的时候,静渊也曾经说起过。
他是家族遗命,被迫辍学担起盐号的生意,踏进了这片苦海,而她呢,她的目的本来很简单,只是想为自己和女儿今后寻一个根本的安生基础,再弄清楚孟家和林家多年前究竟是怎样的宿怨,这一年多过来,在辛苦的同时,也渐渐了解盐场里的苦难纠葛,而对人与人之间的鬼蜮勾心,早就体味深刻。即便如此,自己却渐渐有了踏实的感觉,那是因为她明白了人生有许多事难以把握,但自己的变化却是可以把握的,而这就是她对自己的承诺。也许有人会阻止她快乐,但却没人能阻止她的成熟,她的这一辈子,总得自己来掌握。
脑中一些模糊的线索正在渐渐明晰,只要真正能弄清楚,即便尝遍咸苦又如何?
【晚了些,抱歉这几日在云南茶马道上,天天下雨,时而停电,为保持更新,吃尽了苦头。所谓苦当为盐,实为苦当写字也。】
第二卷孽海第10章苦当为盐(5)
第10章苦当为盐(5)
因罗飞的宝川号在运盐号里主要还是以公路上的运输、和下游的水路为主,因此位于清河上游的重滩堰闸在前几年终被静渊包下,由当时的盐务局长欧阳松牵头,先后采用“以工代赈”方式,整治了两河河道,建成上游双捻船闸八座、中游船闸三座,以利于威远的煤入境,清河的盐从水路出境,总的来说,还是提高了运输的效率,对沿河农田的灌溉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虽然如此,由于重滩堰闸的投资及主要得利者均是东场以静渊为首的盐商,历来控制盐运的西场盐商大为光火,连一向圆滑的徐厚生也对静渊极为不满,后来段孚之与徐厚生被欧阳松扣押,由此引发杜老板受辱及之后心力交瘁而亡,再引起西场运商罢市,罗秉忠被枪杀于平桥,自此,徐厚生与静渊几乎是势不两立。
但是,徐厚生是老字辈的盐商,更坐在清河运商的首席,与新晋兴起的静渊最根本的冲突,并没有那么简单。
重滩堰闸修好后,静渊亦掌握了三十多艘从天海井到重要的关口灯观镇的盐运槽船,买通这一部分流域的盐商和小字辈运商,推举他担任这一部分水路的盐运公会理事长,徐厚生本是整个清河盐运公会的总理事,如此一来,东场新兴的运商至少分掉了西场一半的利益。静渊并没有到此为止,为了供应给东场井灶所需的粮食,还设了米厂两处,地点在灯观镇外和盐场内,对外替人打米,对内买囤粮食,一方面借此囤积居奇,一方面为自己的井灶供应所需的粮食,一方面又再设两个盐垣,将势力渐渐延伸到了西场范围,若不是善存出面,让郭剑霜将那部分地皮划为官用,之后再从官方以租用形式重新划给西场,从而制止了天海井的扩张,否则静渊第一个吞掉的,就是徐厚生在黄鱼坡的盐灶。
如今,为了适应盐场增产加运需要,首当其冲是改善交通运输的落后状况。为此,川康盐务局大力抓陆路、水路建设,郭剑霜上任一年多,亦在重滩附近修建了一座洋灰桥(现称钢筋混凝土),使北面的井内路和南面的井邓路连成一气。将天海井、无双井、丰源井等重要盐井通往至清河河道的橹船发展到两千多只,加速了清河井盐的水路运输,好歹平衡了东场和西场的利益,又促进了生产。但即便如此,东西场两边的争端依旧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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