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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撞了一下,当第二下撞下去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挡在她额前,温浅触碰到宽大的掌心,那只大手温柔,带着体温。
温浅慢慢偏过头,吃惊地发现有个男人静坐驾驶位置,车里光线模糊,看不清这男人的五官,这男人眼睛在黑暗中发亮,温浅的心倏忽沉在这片幽深不见底的湖水里。
车外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身上,她胸口一抹玉色,浸润在光影中,撩了人心,男人闪开眼,视线落在前方某个地方。
温浅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她舔舔干涩的唇,男人关上窗玻璃,开了冷气。按亮车内灯,骤然的光亮,投射到温浅脸上,异常刺眼,温浅用手遮了一下光,男人注意到,她面色绯红,明秋水润的眸,波光潋滟,随即熄了灯,中控锁轻微声音,温浅敏感的神经轻颤。
逼仄的空间,强烈的雄性荷尔蒙,下一秒,温浅心里防线崩塌,她缠上去,搂住他脖子,寻到他削薄的唇,撬开他的嘴,把柔软的小舌伸进去。
她的感官一股清冽气息,不似方才酒桌浑浊,男人周身散发如阳光般干净、清爽的味道。
男人口中薄薄的酒香,一点不讨厌,温浅反倒很喜欢,百般眷恋,男人冷清,有极好的定力,手指尖冰凉的质感,轻柔地穿透她的长发,温柔缱绻,药性的作用,温浅有种欲哭的感觉,这个世上还有人这样温柔对待她,每一声细微的喘息近在耳畔,撩拨温浅身体不住轻颤,她的指尖碰到他腰带金属扣,沁凉。黑暗中,男人伸手从手套箱里取出一样东西,温浅涣散的意识根本没注意。
周遭混沌一片,尖锐的贯穿撕裂感,她的手揪住他的衣领,指尖泛白,蹬掉高跟鞋的十个脚趾蜷曲,后背冷汗密布。
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渐渐清醒,空气漂浮着暗昧,她整理好衣衫,说不出的尴尬,不敢看这个陌生的男人,深深羞耻感,令她产生一头撞死的冲动。
男人打开车窗,随手把包裹套的雪白手帕扔进垃圾桶里,这一系列的动作,温浅羞愧得无地自容,脸滚烫像要滴血,这个男人防范意识很强,他把她当成什么?
前方街道一辆车驶过,经过车头前,前灯扫过,一束光打在她的脸上,她双颊潮红,鬓边湿糯,乌黑秀发黏在白净小脸上,水洗般的朱颜,透着疲惫和虚软,行进的车过去,她隐在暗影里,神情沮丧,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揉了两下太阳穴,今晚酒喝得是有点多。
男人拿过包,里面躺着几捆现钞,他随手抓出两捆,温浅低头,咬着唇,没看见他这个动作,寂静的空间,一个细小的声如蚊呐,“请开下门。”
不注意几乎听不清,男人的手停住,随即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男人声线沙哑,暗沉性感,“你去哪里?我送你。”这是这个男人今晚说的第一句话,他们刚经过最亲密的厮缠。
温浅低低说了句,“不用。”她推开车门,在她下车后,随手把车门关上。
车里电话进来,男人接听电话,里面清晰的声,“……在哪?……都等你……”
温浅下车时,天空下着淅淅沥沥小雨,街道两旁昏黄的路灯,笼着斜斜地细银般的雨丝。
男人结束通话,透过窗玻璃望向潇潇雨中,朦胧的路灯光照着她柔弱蹒跚的背影,她走路姿势极不自然,刚刚那场欢爱几乎抽去她所有体力,她连再见都没说,似乎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男人打开车里的灯,储物箱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银色的打火机身微凉的触感,仿佛浸润秋雨,他半天没打火,眸光望着前方。
不经意一偏头,他目光定住,赫然发现副驾驶纯黑色皮座椅上有一块血迹,墨黑沾染上暗红,魅惑绚丽,他倏忽一惊,暗沉的眼底掩盖情绪许久,男人点燃一根烟,优雅地吐纳,他打开车窗,车里飘入雨丝,袅袅轻薄的烟雾散在雨中,黑夜里,点点红光闪烁。
他发动车子,缓缓开着,沿着她走的方向,车经过一个站台,男人身体前倾,隔着寒凉的秋雨,他看见她瑟缩抱着肩,单薄纤弱,一辆公交车驶来,在站牌前停住,他看她上了公交车,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雨雾里,公交车开走后,空无一人站台,几许萧瑟,今晚一场艳遇恍若梦境,竟有几分不真实感。
第4章
温浅上了公交车,车上有两三个乘客,她找了个后排无人的位置,她坐在角落里,雨早已淋湿了她单薄的衣衫,黑暗掩去她脸上的狼狈,夜晚街道行人稀少,公交车开得速度极快,街道两旁的没打烊的商店,橱窗里雪亮的灯光,蒙上一层雨雾,孤零零的,街灯的暖黄,却没有丝毫的温度,这阴雨渗透到她心房,心口涩涩的酸疼。
车到站了,她下车时,雨还没有停歇,她没带雨具,顶雨快走到租住的楼里,她租住的房子是五楼,旧楼没电梯,她爬楼梯步子不敢迈太大,下身不适,腰酸腿虚乏。
温浅开门进屋,从抽屉里拿出干爽的睡衣裤,去卫生间,卫生间不大,一个人洗澡将能转开身。
热水器容量小,水流细如针,淋在脸上、身上,药劲余温渐渐消散,卫生间面积小,一会,水气弥漫,热水一泡,驱散了寒意,身体暖和了,想起今晚与她肌肤相亲的男人,她当时药性没退,人有些迷糊,清醒后,细节很模糊,只记得自己丢掉自尊,可耻地求着那个男人,那个陌生的男人开始冷漠,后来似乎很配合。
他是什么人,她一无所知,那个男人的车停在会所对面,显然是从会所出来或等会所里的人,这种地方,来的都是有身份的土豪,那个男人仅说了一句话,举止透着倨傲,矜贵。
她站在水流下,任蓬头的水打在脸上,她永远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在这之前,她确实不曾见过他,就当今晚做了一场噩梦,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浅思忖事情发生的起因,能确定自己是喝了那杯酒,或是那杯白水,身体起变化,无疑是那个马胖子使的坏,自己是否该庆幸*于陌生的年轻男人比恶心的马胖子那个禽兽强。
洗完澡出来,回到房间,她手机一直响,温浅一看姓马的电话,姓马的不知道从哪里弄到她的电话号,温浅恨不得一刀捅了姓马的,平息一下愤恨情绪,按下接听键,“小温,你怎么不回来了,你在哪里,都等着你喝酒。”温浅一听到姓马的声音直反胃。
温浅复又走进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喷头,“马总,屋里闷,我出去走走,热得难受,我回家冲个凉水澡,马总,我现在讲话不方便,改天我请马总喝酒。”说完,不等姓马的说话,按下结束腱,对着手机诅咒这个马胖子不举。”
手机亮了,温浅看一眼,陈仲平打来的,温浅不想接他的电话,关机,她现在心乱,没办法面对他。
陈仲平几次提出留下,温浅没答应,倒不是温浅矫情,两人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更让陈仲平母亲把她看扁,陈母本来就觉得温浅配不上自己儿子,陈仲平大学毕业后,考取了中总行公务员编制,工作稳定,待遇好,陈母引以为骄傲和自豪,相比温浅干销售这行,到处跑,没有稳定收入,温浅有时也想是否自己自尊心太强了,为这事陈仲平对她很不满意,两人之间关系第一次出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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