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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老爷如此有头有脸的人物,岂会让这种失脸面的事情发生?
那便是时间尚早,一家老小都还睡着。上海的时髦人物们素来是不贪慕早晨时光的。
枯云想到此处,看了眼客厅一角的落地时钟,才是早上八点多两分,岂是尚早,简直可以说是夜才过半,酣睡正香的时刻啊!
假若不是有烦心事缠身,往常这个钟点,他自己都还在梦乡流连呢,枯云苦笑了下,他又坐着等了十来分钟,那长脸人却未再露面。枯云等的也是有些无聊难耐了,起身在客厅里踱起了步子。尹家的客厅装饰华丽,东西杂糅,既有中国瓷的大花瓶,又有钢琴留声机,墙上挂一副水墨写意画,一副油画肖像,那画像中的人穿军装,配西洋佩剑,面容硬朗,那嘴唇与下巴的线条与尹鹤隐隐有些相似。画中人的眼神十分敏锐,鹰隼一般,盯得枯云头皮发麻,好像将他有意来利用尹鹤的心思全都看穿,枯云擦擦额头,转身走到了窗边。
绛红色的窗帘此时已经挽起,透过玻璃窗,枯云看到了前院角落里的一个雪白秋千。那可供两人坐的长座位正在微风里前后摇摆,枯云心里不由冒出了些罗曼蒂克的绮思。他的罗曼总是与阿宏有关,他想和阿宏坐在这样的秋千上,身后是风在轻轻推送,他们就这样互相依偎,一同往前,一同摇后。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便如此被时光轻摇慢送,一路白头。
枯云正美美地幻想着,神魂越飘越远,风筝似地正往他脑海中那个美丽的未来飞去,忽然间哐当一记脆响,吓得他从原地跳开,他心中那只飞出老远的风筝一下被扯回了尹公馆的现实里来。
枯云惊魂未定,他拍着胸口扭头去找那声音的源头,他看到客厅门口站了个人,从轮廓看来,约莫是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那声音是不是他弄出来的,他的长相,枯云也不清楚,他是被包在阴影里头的,唯有两条小腿站在一片三角状的阳光里面。这光还照到了紧邻着他右腿的一根黑色手杖。
枯云往前走了两步,光黯了,阴影中的形象清晰了些许,这下枯云能看出他的样子了,但细节还是不甚明了,只能看出他的身子歪斜,全身的重量仿佛都在靠着右手和手里握紧的手杖支持。他的右手在颤抖。
“您是?”枯云问道。
这人显然不是尹鹤,尹鹤绝无可能在一夜之间憔悴成如他这般。
男子的两颊凹陷,眼窝很深,仅仅是站着已是粗喘连连。他没搭腔,只是看着枯云。
枯云发现他脚边的影子里有个黄铜盆子,那男子循着他的眼神亦看向了那铜盆,他鼻翼一抖,冷哼了声,抬起左脚,忽地将那铜盆踢出好远。也不知那铜盆是哪里得罪了他,被一脚踢开了尚且不算,男子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铜盆跟前,人半靠在墙根上,举起手杖对准铜盆又敲又砸,枯云算是明白了,先前他听到的怪声音是男人在用手杖敲铜盆呢。
一时间尹公馆里充斥着哐啷哐啷的敲击声,活像进了间打铁铺子,安静是绝没有了的,可却也不热闹,只是很吓人,近而有些恐怖了。这男子是个很阴森的样子,他始终不说话,只是敲盆子,一下比一下更用力,这折磨却是双向的,铜盆与男子皆落到了个痛苦不堪的局面,铜盆被打得不成原形,男子单薄的身体亦是摇摇欲坠。枯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一个佣人打扮的少年人和一个中年妇人从一廊之隔的一扇小门里跑了出来。
少年人忙去扶男子,中年妇人捡起了铜盆,少年人给男子顺气,小声说:“大少爷,别动气,别动气。”
那妇人回身看了枯云一眼,眉心一皱,也去帮着扶男子。两人将这位大少爷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送,枯云伸长了脖子看,这大少爷的脸总算是落到了点阳光。那是张苍白,阴沉,缺乏生气的脸孔。少年人打开了门,大少爷微微偏过了头,他还在大口喘气,脸颊上浮现出不太健康的艳红色,两颗漆黑的眼乌珠望住枯云,锐眼如刀,他的眼神竟同那穿军装的画中人如出一辙,却更让人害怕,那画中人拥有的是人的敏锐与威慑,他却像是鬼,见了谁仿佛都要索他的命。
枯云一个哆嗦,往后退开了去,没成想撞到一个人身上,他忙转过去赔礼道歉。那人笑笑看着他,道:“让密斯特枯看笑话了,那是我大哥,脾气不太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尹鹤。枯云见到他,又慌张又激动,打着结巴接了句:“哪……哪里哪里,是我,我,我吓着他了……大约……”
尹鹤朗声笑,他一伸手又像是昨夜那样搀住了枯云的胳膊,他的动作和神情都是极自然的,叫人看不出半点他和枯云的生疏来,他们像是两个亲近的朋友,一个拉着另一个就往尹公馆的二楼去了。
枯云是不怎么喜欢与不熟识的人产生太多肢体上的接触的,但今日他有求于尹鹤,加之尹四公子一表人才,手上抓捏的力度刚刚好,没有半点狎亵的意味,是个好客的主人家的态度,无形中拉近了枯云与他的距离,身上还飘来阵淡淡的香味,怡人心肺,枯云便也依顺着他了。
尹鹤将枯云带去了三楼一片开阔的露台,那露台上的一张长桌子上已经布置好了餐点饮料。尹鹤替枯云拉开一张椅子,做出了个“请”的手势,这向来是男士用在女士身上的礼仪,枯云怪不好意思的,叠声道:“不用这样,不用这样……”
尹鹤将他按到椅子上,自己坐到了他旁边,说道:“不用客气,昨天晚上在孔雀厅一面之缘,没想到密斯特枯还惦记着我,实在是我的莫大荣幸,早饭吃过了吗?”
枯云没什么胃口,推说已经吃过了,尹鹤笑着给他倒了杯咖啡:“那咖啡总要喝两口吧?
他的一双眼睛自打见到了枯云便一直眯眯笑着,看上去和善可亲,与方才枯云在楼下见过的大少爷恰是两个季节,两种面貌。念及那面若冰霜的大少爷,枯云问道:“我这个生面孔突然出现,怕是吓到大少爷了吧?”
尹鹤吃着白面包,摆摆手说:“密斯特枯不要胡思乱想,大哥可是日日夜夜听着炮声长大的,哪有那么容易被吓着?”
枯云喃喃:“可是他看我的样子,像是记恨着我的什么……”
尹鹤笑得更开,道:“那是更没有的事了,大哥恨天恨地还恨不过来,绝恨不到密斯特枯的头上来。”
尹鹤这番话叫枯云有些尴尬了,他移开目光,拿起咖啡杯啜了一小口。尹鹤给他加了太多白方糖,咖啡甜过了头,枯云皱了下眉,尹鹤遂问:“不合口味,是糖加多了?那换一杯吧。”
枯云没想到尹鹤不光热情,人还很细心,将自己的反应毫无遗漏地看进了眼里,这事儿可只在阿宏身上发生过。似曾相识的体贴氛围让枯云放松了下来,他看了周围一圈,坐在尹公馆的露台上,大半个法租界尽收眼底,日头升高,租界中标志性的法国梧桐那翠绿颜色的叶片望上去已接近刺眼了,一蓬蓬树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亮光中点缀着红瓦白墙,还有几处教堂塔尖,景色中的异国风情不消多说,再环顾尹公馆四围,闹中取静的悉心营造更有种遗世独立的淡然情调。枯云的心境不由被这片祥和的气氛感染,再和尹鹤说话时,声音已不似先前那么拘谨了,他找了个闲话题,问说:“我今天这么早就来按电铃,没有扰到您的清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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