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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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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是萧妈妈给她儿媳妇的！”她还是摇头。

“如果我结婚的话，我给她买别的，这个我替妈妈给你做嫁妆！在妈妈心里，你也是女儿！只是那时她糊涂了。”他哄着她，阳光看着对张菱耐心的样子，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却又说不出怪在哪。

“你也是，管她做什么？萧音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有数得很，她现在是跟你撒娇呢？也就是你才这么哄着她！”张局白了小山一眼，敲敲女儿的头：“见好就收，你看天天姐姐多漂亮，萧妈妈年轻时应该也这么漂亮吧！”

小山摇摇头，笑了起来，目光投向了乐天：“妈妈一直很想看天天穿婚纱，我问她，如果她结婚想穿什么。她就笑，好一会说，如果她死了，就让她穿着我第一个月赚钱买的那套衣服。我说算了，给你做套婚纱吧！她摇头，就是不肯。”

“对萧音来说婚姻是神圣的，不带一丝的杂质，所以她不敢走进婚姻，即使离开了，她也是以小山母亲的身份离开，而不愿成为任何人的新娘！”范江微微一笑，看看乐天，想了想：“这孩子从神态上看是像年轻时萧音，应该是缘份吧！”

“谢谢！”乐奶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的说道。

“是缘分，千万分之一的机会，让妈妈救了天天，天天又自己去考了药剂专业，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想不到把她带到身边了。妈妈一直不现身是不想打扰天天的快乐人生，她去看过天天，说天天是个很乐观向上的孩子，应该快乐的成长，所以她在我身边一年，我也没告诉过她这个。”小山笑了笑：“幸亏您长寿，真的，妈妈很担心没有您的天天该怎么办。”

“明天你带我去给你妈妈上个坟，天天真是亏了她了！”乐奶奶抹着眼泪。

小山笑着摇摇头，他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萧音最怕这个，她喜欢欢笑，喜欢乐观。酒宴快结束时，范高过来坐到了林海父母刚刚坐过的地方，对父亲说：“爸，可以走了吗？对了，阳光，我顺便送你回家。”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把阳光紧紧的抓住。

江显文夫妇一齐看向了阳光，他们都知道范家住了新区里，跟阳光住的地方隔了十万八千里，其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得和乐奶奶一起，她现在住乐天那屋。”阳光笑了笑，找了一个理由，乐天新婚之夜，又是住在婆家，怎么可能带着乐奶奶回去，只能让阳光带着乐奶奶住在她原先的宿舍里。

“可以，我的车坐得下，对吧！爸爸！”他看着父亲，范江笑了笑。

“是啊，阳光，一起吧，穿这么漂亮难不成挤公车回去？你能挤，老人家也不能挤啊！”

“算了，老范，阳光住我那，你们得绕一大圈子，小山也开了车，我们一车子刚好坐得下。”江显文马上表态，瞪了小山一眼，小山笑了笑，没说话。

“我正好去那边办事，江叔，小山的车小，再说还有江婶，挤到乐奶奶就不好了。走，阳光！”范高不由分说就拉起了阳光的手腕，阳光只得站了起来，但还是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腕，去搀乐奶奶。

等他们走远了，显文恨不能踢死小山，张局笑了起来：“心上人吗？真漂亮，该出走时要出手，知道吗？”

“就是，等人家追走了，看你哭去。”师母也嗔怪道，“这个阳光真是越看越漂亮，小山，你还挑什么？”

林海他们终于敬酒到了这一桌，乐天笑了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和小山说什么。

小山敲敲她的脑门子，“以后不许再叫我怪物！我会打你！”

“我有老公了，你不敢。”

“了不起了！”他笑了：“你奶奶阳光带回去了，好好玩，阳光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没送她？”

“范高送了，放心吧！”小山又笑，看着林海，“我妹妹少一根头发回来试试？”

“切！她是我的宝贝！师傅，那现在我算不算是您的半子？”他想到什么，直接问着显文。

显文笑着摇头，：“你这小子，上班这么会动脑子就好了！早知道乐天是……我说什么也不让她嫁你这个浑球！小山，你要负责！”

“我可负不了责，爸，古有明训，傻子娶好妻，这家伙有这个运气能怎么办？我让小刘送你们回酒店，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你们俩也早点休息。”他准备走了。

“哥！”乐天轻轻的叫着他，他回头又笑了笑，眼窝微红。显文笑了笑，轻轻拍拍乐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好好过日子，他欺侮你，回来跟我说！”

“师傅！”林海哭丧着脸。

“不是很得意呣？今天我结婚呢！放完婚假回来好好干活。”显文白了他一眼，牵着妻子的手离开了。

张局笑笑，看着乐天，“萧音去前，总念叨着天天，天天，我以为是她病糊涂了，真可惜，她没看到你结婚的样子，就算是为了她也要幸福。”

“谢谢您！”乐天与他握握手。

张局牵着女儿也准备走了，张菱跳起来看乐天的项圈。回过头对父亲说：“爸，我还是让哥给我买新的吧，这个太老气！”张局拍拍她的头，拉着她走了。

9

阳光坐在前坐范高的身边，乐奶奶和范江坐后面。阳光想想回过头去看着范江：“范书记，您和萧总是朋友吗？”

“为什么这么问？”范江不确定她想问什么，回答得有些慎重。

“我对萧总很好奇，于是问过林海，问过赵小山，也问过江董，他们应该都是爱萧总的人，我觉得总不那么真实，您呢？您和她至少共事了两年，在您心目中，萧总什么样？”

“在我爸爸眼中的萧总更不真实，他永远也不可能给你一个真实公正的答案。”范高笑了笑。

范江看了儿子一眼笑了笑，想了一想：“我和江显文同时认识的萧音，我们是同门师兄弟，那时我结婚了，范高才一岁吧！主任也就是我和显文的师傅把萧音带了来，让我们当师傅，我说我忙，没空。于是师傅把萧音派给了显文。后来他们常带着小山和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玩，小山很喜欢范高，范高也喜欢小山。萧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顿了一下，想想：“刚进厂时，她天不怕地不怕，我那时刚想学围棋，让我师傅教我。他那也是半瓢水，告诉我一些规则，正好那位大小姐进来看了一眼就说别浪费时间了，围棋这东西最考脑子了。气得师傅半死。那时的她其实还有一点就是有点感情用事，收养小山就是一个例子，其实她和显文最大的分歧就是小山，显文喜欢小山，可是他也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不能说显文自私，我也是男人，如果有得选谁又不想要一个自己亲生的骨肉呢？可是萧音可以为了小山放弃一切。后来显文妥协了，可他们还是不能走到一起。”他叹了一口气，“萧音调走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络了，一直到她回来当厂长，那时的萧音真的变了很多，没有了以前的锐气，可是感觉她更像是个悲剧人物了，很瘦、说话也没力气了，做事不像以前那样风风火火，当然她更能干了。我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萧音了。一直到最后，新厂区建成，四厂合一，那时她长时间的低烧，头晕，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说自己感冒，感冒，我们也没在意。那是过年，大年初二，她带着我们几个一起加班，说是加班，只是让职工觉得过年上班的不仅仅是他们而已，当然我们也要真的做些事，我和显文去了维修部，现在叫技术部了，谈新设备的调试，她过来定了调子，那时我就觉得她的脸色不好，我还跟她说，让她别撑着，去医院看看吧！她说好！没走两步人就歪了，还好显文机警，接住了她，她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因为是从厂里送的医院，于是很多人去看她，范高的妈妈也去了。范高的妈妈是个直肠子，说了很多四厂合一之后的弊端，其实那也是萧音当时最担心的事，我曾经建议过，不如把四厂员工按厂来分车间，这样经纬分明，便于管理。可是萧音不同意，对她来说，合在一起就应该学会合作，学会包容。我说她天真，她就对我笑，也不还嘴。那天我也在病房里，她就跟我说，招集全厂的干部、员工第二天全部回厂里开会，不许请假。显文说还在吊瓶呢，等几天吧！她没做声，只是看着我，我只好去通知。所有人都在三车间集合，她让四厂的员工按厂站，并且一厂派出十个人出来，开了四条生产线，让四厂的人比式一下，四厂完全一样。那天，萧音发了老大的脾气，说，卖了其它三厂的地才买了这新的厂房，这新的生产线，三厂的员工都是熟练工人，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新公司不可能这么快上轨道，所以，不要让她再听见什么‘亡厂奴’的话，在她萧音看来，四厂的员工完全一样，她不会因为是老厂的员工而网开一面，也不会因为是其它三厂的员工而从严从重。话没说完，一口血就吐在生产线上，所有人都吓呆了，小山第一个冲上去背着萧音就往外跑，那天也出了检查结果，萧音脑子里长了癌。那时公司上市的准备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她休养了几天之后，回了公司跟我们开会，说如果上市成功，她再病倒，会直接影响股价，影响股民的信心，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让公司蒙受不必要的损失，所以她已经向市委提出了辞呈。我们当然不能答应，那天，她一个人站在大会议室里背对着我们，突然拉开会议室的大窗帘，那里可以看到新厂区的全景，她一个人在那看，她半天说，‘我快死了，而且死前会越来越糊涂，我会渐渐的昏迷，时间会越来越长，一直到死去的那一天。我不是伟大，而是不想让这个厂毁在我的手上，这是我一手建立的，每一块砖，每一个棵树我都是用了心的，我不想毁了我的心血。离开是为了我的心血保存的时间更长久！’她回过身子看着我们，好一会儿，深深的鞠了一躬就离开了。那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去世之后也没开追悼会，显文带着小山和林海静静的安葬了她。我想应该是她自己的意思，她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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