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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捂嘴“咯咯”直笑,容卿一边认命的执笔描绘,一边恨恨道:“下次再撩拨我,我就把你按倒给办了,横竖我坏事做尽,也不怕再添上条乱伦的罪行。”
“反正我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亦不少。”千月脸上笑容依旧,似是想起什么,抬手戳戳她脑袋,取笑道:“过些日子,你恐怕连站起来都困难,还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容卿埋头奋斗,只笑笑不作声,千月又继续道:“另外一边尚无进展,你便用起寒食散,司徒家虽可恶,到底不是最可恨的,你可要掂量好,别大事未成自个先丢了性命。”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容卿低头在他脚上吹了吹,将毛笔往砚台上一丢,温声道:“放心罢,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千月低头瞅着自己的脚趾甲半晌,突地笑道:“不过你把安玥帝卿骗的这么惨,死了必定要被挫骨扬灰。”
“随他罢,如果那样能让他解恨的话。”容卿无所谓的耸耸肩,从袖子里掏出封信来,递给千月,说道:“紫竹门的红叶堂主欠我一个人情,你把这封信送到她手里,她会帮忙查清。”
千月接过信封,抽出里边的信笺来,扫了一眼,顿时猛的抬起头来,惊讶道;“还以为这边毫无进展呢,却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拿到了。”
下个休沐日来临时,已是春暖花开春装初换的时节,本想带平瑜去京郊农庄一日游,结果半夜忽而狂风大作,早晨醒来时风倒是停了,但大雨滂沱,天色昏暗的要靠宫灯方能视物,坐起来探身朝外张望的容卿立刻倒回床上,这种天气睡觉最惬意。
可惜没能安睡多久,便被鸿雁唤醒,说是谢丞相派人送了帖子进宫来,洋洋洒洒一大篇,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她老人家寂寞了想让人陪下棋而已。平心而论,与谢丞相对弈并不枯燥,且容卿本身并非是个缺乏耐心之人,只是棋逢对手难免要劳心费神,于她这种懒人来说实在苦不堪言,难怪谢芳尘会对书房敬而远之。
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安玥,他本就睡不得懒觉,被容卿强按在怀里这才又小憩了一会,此刻见容卿披衣起床,便也跟着坐起来,召唤了宫侍进来服侍他更衣洗漱。两人各自收拾妥当,坐在饭桌前用早膳时,安玥随口道:“谢丞相肯瞧得上你,是你的福分,多与她在一处,学些为官之道也好。”
谢丞相这种刚正不阿的性子,放中国古代历史里,与那位常年烟袋不离嘴的纪晓岚纪大学士有的一拼,而依着容卿的计划,大奸臣严嵩才是她的人生目标,于政治取向方面,两人可谓截然不同。
容卿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是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替安玥夹了一筷子酱菜到粥碗里,点头笑道:“多谢殿下提点,容容谨记在心。”
用完早膳,容卿来到梳妆台前对镜梳妆打扮,安玥坐到案桌前,提笔批了几份奏折,突然想起一事,抬头对容卿道:“刑部左侍郎曲幼姗昨个上了折子,乞骸骨告老还乡,本宫方才批了。空出来的缺,你补上罢。”
容卿正往发髻上插簪子的手一顿,随即恢复自然,麻利的将其他首饰戴好,拽起桃红凤尾裙,小跑到安玥身畔,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吧唧”连亲两口,撒娇道:“殿下对容容真是太好了。”
安玥手上握着笔,被她这般莽撞的一闹腾,朱砂洒的满桌子都是,袖子上也沾了几滴,一旁侍立的宫侍连忙取了抹布上前清理,鸿雁打开橱柜取了件干净的衣袍出来递给容卿,他白了容卿一眼,斥道:“一惊一乍的,没个正形。”
“人家这是高兴嘛……”容卿不为所惧,仍旧嬉皮笑脸,帮他换好衣裳,也不再着急出门,偎在安玥肩上陪他看奏折,半晌后脸上突然阴云密布,担忧的说道:“先前得从五品的郎中一职时众人便颇有微词,奈何有路凌然的案子在前,御史中丞又仗义执言,也就无人敢提出异议,然距正式走马上任方满一月便再度升迁,莫说其他官员,恐怕丁静秋都不肯善罢甘休。”
“她不肯善罢甘休的事儿多着呢,本宫还能怕了她不成?”安玥冷哼一声,念及自个初纳女宠时,朝中元老苦苦相劝乃至以头抢地玩死谏,相同场景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略微一斟酌,又道:“等会坐本宫的辇驾出宫,让林静枰带人给你护驾,尽量在谢府多留几个时辰,这样明儿早朝本宫颁下擢升令时清流派非但不会跳出来反对,甚至有些想要讨谢丞相欢心的大臣还会出言支持,如此一来事情便顺利许多。”
“殿下英明!”与容卿这种理论上的行家实践上的生手相比,安玥弄权的手段要老练许多,容卿真心实意的夸赞一番,末了甜言蜜语自是不能少:“其实升不升官也没甚打紧的,不过升了也好,总算有资格同殿下一起早朝了。所谓的‘双宿双栖’,也不过如此罢,此生夫复何求?”
安玥唇角微扬,眸中溢满温情,笑斥道:“少在这磨蹭了,仔细谢丞相等的不耐烦。”
不说还好,话音刚落她便缠的更紧了,也不避讳旁边的宫侍,揪着安玥的唇便“哧溜哧溜”一阵狂亲,直到他呼吸急促双颊泛绯这才松开,抬脚一溜烟跑的没了影,弄的安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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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辇加禁卫军组成的护卫队,浩浩荡荡的穿过京都几条主要街道来到位于东华大街上的丞相府,侍女鸿雁上前通报后,少顷谢府管家采莲迎出来,引着容卿往谢丞相的书房去,半道上撞见谢芳尘拥着个姿色端丽的小侍坐在湖边凉亭里抚琴,便驻足静听,一曲终了,她拍掌赞道:“此曲只应天生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这话听来耳熟。”谢芳尘起身,将那小侍推到座位上,示意他自个练习,虚虚的弹了下衣袍上的灰尘,便摇着折扇沿抄手游廊向容卿所在之处走来,嘴里笑道:“柳瑛夸人时惯常用的也是这句,我几次三番询问另外半阙,她都推说忘了……这般好诗却不肯与人分享,真真是不地道。”
“我还是幼时在一本杂集里读到过,现在连作者姓甚名都想不起了,想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柳小姐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穿越女剽窃古人诗词这事,自个做的也不少,以前毫无交集倒也罢了,如今与柳瑛齐聚京中,行事便要谨慎起来,且要配合默契,否则闹出什么乌龙来可就不好收场了,容卿故意以手撑头凝眉深思,半晌后突地一拍脑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却不直接将其说出口,而是讨价还价道:“素闻谢太傅的字画千金难求,可否将此诗书写两幅出来,一幅赠与柳小姐,也好助她忆起上半阙,另外一副赏与小的带回宫与殿下赏玩。”
谢芳尘倒背了手,来回踱了几步,仰起头故作高傲的说道:“那要看你那半首值与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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