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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熟悉的感觉袭来,薄且眼疾手快,右手继续掐着她,左手去抓她手腕的同时身体向后闪。
如上次在大轿中一样,她故计重施,右手划向他的脸,不同的是,这次她手上多了根锈花针。
她竟藏了琴弦不算,还藏了针。真是好算计,就是心思歹毒了些。他早知道的不是吗,他在一眼看穿她利用他那几个妹妹时就知道的。
薄且此刻,心里的震动大过愤怒,都觉她是棵野草,如今才明白何为野草,太过顽强尔。
他把那根针远远地扔了,拉下她脖子上的带子,沈宝用在被夺了绣花针后,眼里闪过一片死寂,然后重新被药效支配,死寂不见,迷蒙重现。
她不再与药效相抗,也不再以那样的眼神看他,她只看着头顶上的帐子,这一次是真老实了。
薄且竟有一种打了一场仗的感觉,还不是酣畅淋漓的胜仗,是艰难险胜。在战场上失掉的,他都要夺回来,无论是哪种战场。
薄且故意说着刺激她的言词:“我不仅会兑现之前与你说过的话,还会作为惩罚,加倍地讨回来。”
看沈宝用听到此话没有反应,他知道她是顾不上了,她在忙着与本能相抗。
薄且一点一点缓慢地折磨她,看着她一边羞愤一边沉轮,沈宝用早已丧失战斗力,甚至连意志力也要消失殆尽,薄且终于决定暂时停手放过她。
他亲手所弹的曲子的前奏很有意思,令人着迷,但高音永远是最精华的部分,怎么能不令人期待。
沈宝用在薄且的阴影降下来时,心道:就是现在了。
银光一闪,薄且虽已全力躲避,但还是没有完全挡过。从他的耳垂到他的侧脸,连下颌也被扫上,他闻到了血腥味,感受着脸上的血流到脖子上,继而滴落在行凶者的身上。
薄且这时看清了,沈宝用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小刀,刚看清银光又是一闪,薄且去夺刀,劈得偏了一点点,就是这一点点让他眼睁睁看着沈宝用奋力把刀扎进了她的右手掌心。
刀子直楞楞地把沈宝用的右手掌钉在了床榻上,这一次她没再忍,呼痛出声。冷汗淋淋而下,取代了之前因躁热而出的汗。
沈宝用虽痛到全身打颤,但她终于满意了,她不用再受药物的控制。所有的躁热难耐、蚂蚁钻心都在刀子横穿手心的巨痛下感觉不到了。
她知道她杀不了薄且,刀子与锈针是提前准备的,琴弦是在知道自己被下了药后,临时起意想要再多层保证而藏起来的。
最开始她想激起薄且的自尊心与傲气,但被他一眼看穿,白得了他的羞侮。
后来她用了最没把握的琴弦,不说她能不能骗过薄且在他身后搞小动作,就算她把琴弦成功地勒到了他的脖子上,以他们力量的悬殊,沈宝用没有把握能坚持到最后不松手。
待这两招都失败后,她沉住了气,没有直接用刀,她把绣花针用了起来。自然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伤到薄且,杀伤力也无法令自己清醒起来。
结果摆在眼前,绣花针被薄且轻松拿捏后丢掉,自此之后,她放任药效侵蚀自己,在被薄且折辱时她也忍下了,真正扮演着一个被药物所控的放弃绝望之人。
薄且终于信了放松了警惕,而她也成功了一半,她的刀是照着他脖颈去的,因为赌他一定能躲开,赌自己杀不成他,薄且若真死在这张榻上,她也跑不了,得给他赔命。而她并不想与他同归于尽。
她成功了不是吗,他没死,而她也完成了自己最想做的事,当着他的面扎自己一刀,一是给他解恨,二是她绝对绝对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尽显银态。
她因小时候的经历,本就在心里留下了巨大而深刻的阴影,让她在这种事情上违背心意做出那种姿态,不如直接杀了她,相比起来她宁可接受清醒着被使强。
薄且看着沈宝用的样子,不知是他们谁更惨烈一些,他半边脸已被血迹糊住,而沈宝用生生给自己手掌扎出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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