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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鹤明明没在看黎宴,却像是知道他的欲言又止:“想问就问。”
“额,就是……”黎宴玩了玩水,“你看到那间浴室了吗?”
封鹤以为他在讲废话,斜眼睨他:“我刚从里面出来。”
黎宴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他很想反驳,但他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
封鹤眉宇忽地舒展,他放下酒坛,将满上的酒盅端起,递给黎宴。
杯子太小,黎宴掌心翻上,想要从酒杯底部接住。
封鹤摆到黎宴掌心中,眼睫垂落再抬起,点漆星眸闪过一丝光,萦绕在他身周的游离感消匿,他平常的腔调蕴起早有所料的坚定:“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看见……”他故意停顿,果然身前人就朝自己凑过来,字音被他在喉间玩弄,挑选到合心的言语揶揄,“你在浴室搔首弄姿?”
“停!”黎宴一手扣住封鹤的后脑,一手捂上人的嘴,来不及扔掉的酒盅因他的大动作,酒液溢出溅落到水池里。
封鹤低下眸,看着滴进池子中的酒液,那大半满的酒盅仅剩了一半。
黎宴后知后觉自己把对方的辛劳糟.蹋了,而且撒到汤池里,还怎么泡,他心虚地解释道:“我一时情急,忘记手里拿着它。”
封鹤伸手取过黎宴仍捂着他的手上的酒杯,他将杯子抵到黎宴唇边,似是要亲手给人喂酒。
黎宴松开手,想自己喝,但封鹤避开了他的动作,固执地用酒盅抵着他的唇。
“喝。”封鹤这个字分不清是何种情绪,音节简短到连听清都要反应会儿。
黎宴知道自己不喝是不行了,就着对方的手喝下里面的梅子酒。
封鹤又倒。
“还泡吗?”黎宴探寻着封鹤的表情,发现没有生气的痕迹,对方如此作为像是找个理由折腾他,他暗自松口气。
封鹤:“你自己撒的酒水,还嫌弃?”
“我当然不嫌弃。”黎宴讪笑,“我是怕你有洁癖嘛。”
封鹤:“我有没有洁癖,你不知道?”
“……我知道。”黎宴感觉今天的竹马,有点难搞,迟疑着说道,“但每个人接受度不一样,万一就刚才的状况,引起你的洁癖呢?总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封鹤接受了他的说明:“你小时候摔粪坑里,是我把你捞起来的,当时我都没有嫌弃,何况是……”
黎宴这回手上没有酒盅,他再次捂住扒拉自己黑历史的竹马的嘴:“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能不能别把以前的事挂嘴上?”
有个了解你自小到大干过的蠢事的人,真的太致命了。
黎宴现在就想让系统给自己开奖抽个失忆术,最好把封鹤记忆里关于自己的黑历史,全部换作英雄好事,令对方脑子里,永远只有他黎宴伟岸的雄姿。
封鹤说不了话,自然答复不了黎宴,但他也没做出任何表示同意的行为,却是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黎宴气急败坏地勒住封鹤的脖子,强硬地压弯对方的腰,拢到自己怀里,他在人鬓角边恶狠狠道:“你再笑,别以为我没你的把柄!咱们来互相伤害,看谁先认输。”
封鹤双手探进水中,圈锁住黎宴的腰,对于这句威胁,他置若罔闻,指节滑过劲瘦的腰线,惹得另一人陡然泄了力,他重新恢复抬头的权利,他盯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危险,这样不设防的亲近,让他如何忍耐得下不得寸进尺:“可以试试,我也想知道你记得多少。”
黎宴见对方一副胜券在握的镇静模样,锋锐的鼻梁与颌骨透出飘忽不定的柔意,应是前边的笑声残留的愉悦,留下的余韵消融掉英朗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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