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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自己，扭曲碎裂的躯体在雾气包裹中飞速恢复了正常，至少是表面上的正常，他能感受到那股奇异的力量还在自己体内缓慢地修复碎裂的骨骼和内脏。

雾气已经很稀薄了。

看来大家一开始的模样都不怎么好看。太宰治看了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的某位黑西装成员，还有迟迟没有迈动脚步的挂着个点滴袋的医生打扮的家伙，微微垂眸。

“太宰——！……太宰先生？”先是激动，而后是疑惑，甚至还带上了警惕与杀意，太宰治心理赞叹了句主世界的教育手段不错，这才顺着声音看过去，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容：

“呀，芥川龙之介，你也死了啊。”

“你不是太宰先生。”黑衣的祸犬脸色苍白，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又很快出声否定自己之前的话语，“不，您或许是太宰先生，但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一位。”

他艰涩的声音逐渐流畅，骨节分明的手转向捂住嘴咳嗽了几声，脖颈洁白一片毫无伤痕。

他不远处坐着不安的中岛敦，白村衫黑色背带裤的少年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腿，在芥川龙之介扫过来的目光里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又像是想起什么挺直身躯：“……所以这位太宰先生的意思是，死了才会来这里？……我死了吗？可是……”

“你死了？！”芥川龙之介豁然起身，激起一连串的咳嗽，但少年苍白的脸上没有对自己的在意，满满是恨铁不成钢，“在下就不该把信任寄托在一只蠢货人虎身上！要不是在此处异能没有反应——！”

中岛敦一脸茫然，听见芥川龙之介的话语之后不仅仅是茫然了，还有不可置信：“什么？！你是□□的人欸？！为什么会相信我？！而且你上一秒还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我的腿都……”

芥川龙之介发觉不对：“你……”

“啊呀，看来我们的时间很不同呢。”微笑着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的人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用一种不高不低的声音说。

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红色的围巾柔顺，末端搭在沙发上，牵住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绳。绳子的另一端消失在他身后浓郁的雾气中，独有他一人的沙发也是与其他人相隔甚远，是疏离的自我保护，但也微妙地带上了些监视观测的旁观者意味。

短发且轮廓带着鲜明欧美人特征的人警惕看着不远处金发的人：“……检测系统已启动，本机确定你的能量节点与之前探测相同。”

“是跟着我弟弟的那个机器人？”魏尔伦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略微皱眉，看向自己属于人类的躯体，“我记得我的‘秘密’暴露了……”

“怎么会……？我将所有都销毁了，除了我不会有人再知道的。”带着毛绒绒耳罩的黑色长发青年说，他对上了魏尔伦转过来的视线，微微笑着，“好久不见了，我的搭档。”

“的确是好久不见。”魏尔伦回复。他们直接的气氛很奇怪，明明曾经发生过背叛与无法弥补的裂隙，但却又能毫无芥蒂再度融洽地交流。

真奇怪。亚当想，他不自觉回忆起了看见太宰治和中也大人相处的日常，又似乎能够理解一部分。

说到太宰治……

亚当的目光转向了单独待在一处的，和之前他所见到的太宰治完全不同的太宰治，后者对于目光很敏感，不过似乎毫不意外他的窥探，甚至有兴趣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但当亚当的目光顺着太宰治身上似有若无联系了身后的雾气，试图窥探被他遮挡的那片浓重的，却给他一种隐约熟悉甚至联系感觉的雾气时，太宰治顷刻收起了所有的友善。

无论是真实，还是伪装出的温和。

虽然没有人类的汗毛一类，内部是由无数机械零件构成，手指头还能变成临时枪支，根本不算人类的亚当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人类所言的“汗毛竖起”的感觉。这是和魏尔伦带来的威胁感毫不相同的另一种感觉，如果说面对释放所有力量化身魔兽吉格的魏尔伦是一种沉重的压迫感，那么面对面前这位太宰治，亚当所能感受到的，是被某种暗处的顶尖猎手盯上的冰凉。

也许对方看他的目光并无杀意，因为他在猎食者眼中正在被评估，评估以何种方式，怎样的角度与力道一击毙命。

简单来说，他亚当已经被列上那位太宰治的清除名单了。

如果他还要坚持窥探他身后那片雾气的话。

亚当收回目光，人工智能并不是畏惧对方释放的威胁之意，只是数据计算之下的战略性撤退，继续触怒对方并不能获取足够抵消代价的收获。

魏尔伦同样收回了视线，他倒不是忌惮太宰治，虽然这个与他所见的阴郁而带些疯狂的少年很不一样，不过身上那毫不遮掩的气势，居高临下的态度与置身事外的漠然，啧，是个麻烦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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