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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军爷一愣,紧随而出,夫妻两抱着个孩子如何跑得过铁靴,只几步便被围了起来。士兵面目逐渐狰狞起来,哐啷几声抽出佩剑,如同化作一群饿狼,眼中只瞧得见那个米缸。他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两天两日没进过米水,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管它前面站着是自家百姓还是大金敌军,谁都想活下去。
没有任何犹豫和试探,毕竟是在沙场出生入死的军兵,抬剑便直冲对方咽喉而去,半点活路也没留。男子把妻女死死的护在身后,双眼看着长剑疾刺而来,双手握着柴刀疯狂的挥动起来,却也不知自己劈到哪里砍到哪里,只盼着能挡下剑招。
然而凡夫俗子再怎么挥洒蛮力又怎能挡的下灵巧的武学招式,眼看着长剑不知怎么避开了乱挥的柴刀,剑身却忽然撞上了一片轻而薄的树叶,树叶不堪一击,被剑刃利落的一分为二。可就这么轻不可量的力道,却让剑锋偏了一寸,正巧碰上了尽全力挥舞的柴刀,咣的一声巨响柴刀同长剑一起弹飞了出去。
军爷脸色铁青的后退了一步,垂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面前瘦弱的男子绝不可能接的下这一剑,分明是突然一股力道涌来震飞了他的长剑。旁人不晓得发生何事,咋一看还以为被风一吹带跑了长剑,欲要举剑再上,又几枚树叶飘来,故技重施,将其余四人手中的长剑挨个弹开。
这下再如何愚钝也看得出有人插手捣乱,虽不知来者何人,但他们绝不可能放弃近在眼前的米粮。京城在谦王的把控下军粮已断了数月,若不是靠着附近几个村庄接济,邺城怕是早已成了一座死城。
几名混身染血的士兵反手掏出匕首,仗着身形优势猛扑而上,只把那小缸看做绝世珍宝,不惜以命相拼。然而一声悠悠的叹息传来,几人的双腿似是扎根在地上,竟一步都迈不动,轻薄的衣袖拂过皮革扎紧的手臂,手上不自觉的一松,转眼间匕首已脱手而出。
众人眼前一花,再眨眼时人群中立了一席雪白长衫,她的到来悄然无声,未曾引起半点微风的波动,待她甩袖抬眉时,方才还剑拔弩张恨不得生啖血肉的几人都看直了眼,一席白衣恍若松下清风,潇洒清丽,高远绵长。
萧白玉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柄上刻了一个“常”字,的确是常将军手下。她自九华山一路奔来河北,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遇旁人号泣挥涕也是常事,甚至也见了抱子弃草间的饥苦妇人,她看不下去,能帮便尽量帮了,给流离之人指了去九华山的路,便连出九华山时带的满满一钱袋的盘缠,也都给予的所剩无几。
接连数日餐风饮露的奔波,眼看着进了河北,离邺城只有一日的路程,路经三台村时本想歇歇脚,可打眼一看村子一片死寂,店家人家尽皆紧闭房门,本想就此作罢直接上路,却不想又遇到了一桩子事。只是离邺城越近,她便越不想出现在众人面前,不愿被任何人知道她来了邺城,但看这些人并无收手的打算,迫不得己也只好再插手一次。
萧白玉摸出钱袋掂了掂,还有最后几块碎银,便分两份,一份递给了瑟瑟发抖的夫妻俩,一份同手中的匕首一起递向几名士兵,正声道:“这些你们拿去,莫要再去抢掠村民。”
其余的话她不想说,也没什么资格去说,她清楚自己这一路来所给予的帮助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她做不到冷漠的旁观,真正受苦的永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中原大地峰峦如聚,战事风火也波涛如怒,说到底,也不过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然而她也无法去怪责这些不讲情面的士兵,瞧他们沾血染尘,想来也是历经苦战,中原内地都如此兵荒马乱,苦难连连,那刀剑拼杀不断的边关,又该是怎样一副无贵无贱,同为枯骨的血腥炼狱。
萧白玉不愿久留,将钱袋和匕首塞至士兵手中,脚尖一踏便要离去。只是腿上突然扑来的一团重物阻了她提气运功,她低头去看,便见只能蹒跚学步的小女孩晃悠悠的扑在她腿上,因为饥饿而泛黄浮肿的圆脸抬起来望着她,说话倒是清楚:“大姐姐厉害,爹娘平日里只管哭,厉害的大姐姐去劝劝他们。”
饶是萧白玉一路已见了太多乱世流离之事,还是被小女孩纯真无暇的目光催的心中一酸,这天下间多少人到死或许也不知自己为何而死,只是昏昏沉沉的受苦,却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
萧白玉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顶,温柔的双眸中带着令人迷醉的安心,她柔和而坚决道:“我答应你,再熬一个月,你爹娘就不会再哭了。”
小女孩懵懂的点了点头,只听到了爹娘不再哭,便破涕为笑,转身又跌撞的扑进娘亲怀里。萧白玉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没能坚持过几息,很快又灰落了下去。
立在她身旁的军兵面面相觑,手上握紧了那精致秀美的钱袋,脸上的神色晦暗不定,分明想要的更多,只是当着女侠的面他们还是顾忌了几分。萧白玉一起身便瞧见了他们飘忽的眼神,立即便明了他们心中所想,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
她心知自己一走了之后便是羊入虎口,手指正要一抬,忽听一阵马蹄踢踏声自远而近,听声响约莫是十几人,看来也是冲着这桩村落而来。她环顾了一圈,见虽然户户房门紧闭,但隐约还是能听见人声响动,看来村民也都是悄悄躲藏了起来,只愿苟活一时。
心思转动下她抬手搭在了阎泣刀之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美目远远的遥望着村口,并不是第一次插手这种事,说来虽太不地道,但总是会去想,这些人再怎么作恶都像是山野莽夫,都是动动手指便解决的小事。若是红药来使坏,怕是十个自己都挡不了她,依然记得当初她坏点子一大堆,顶着修罗教护法的恶名任意妄为,直把自己和其他武林众人气的不清。
那些事现在想来都是甜蜜的,那些存在于她和秦红药之间,或怒急或气急的往事,就像是从地底挖掘出的清泉,徐徐熨烫过当时被放大的丑恶和坚硬,只挑拣出她永恒的眉眼与笑意,暖暖的堆在心中,无论何时会想起,都会不自觉地莞尔一笑,发觉在某个时候她已经深深的爱恋着自己。
然而在笑过后,在四面黑茫茫的房间中却只剩下满心茫然,如同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的欲求不得。时常想满心喜悦急切的去攥着那人的手,细细的与她说当初的某件小事,可以歉意满满的诉说当时自己的不好,附赠一个道歉的亲吻,再听她念叨当时所想,最后两人笑作一团,轻松的叹一句幸好幸好。
直到探手抓空时,才恍然意识到她的红药并不在她身边,甚至不在中原这片大地上,却欲罢不能。终于在又一次抓空后,她才发现高估了自己,她再也坐不住了,赌着一口气直冲到邺城来,可接下来该去往何处又该所做何事,她竟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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