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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天,他们之间的氛围似乎转晴了许多,当时本以为势不两立的过节到现在看来,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所谓的隔阂在你来我往的相处中悄无声息地消散,那天送来的礼物也被拿了出来,名贵的茶具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那套翡翠首饰也被钱母给掏了出来,不敢大张旗鼓地全戴上,只敢戴两个耳坠。
但仅仅是这样,也足以能感受到二老对缪云琛的接纳。
约莫是初七初八的样子,这个年过得也算是差不多了,缪云琛因为提前要去公司处理事务,在初六的样子便动身回了A市。
钱妮一直到初九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在走之前,钱父和钱母的态度出乎意料地有些沉默,钱父原本是想要直接送她去学校,但钱妮却是婉拒了这件事,打算自个儿坐地铁。
在地铁站门口,钱父看着眼前的钱妮,记忆里的女儿似乎还是一个豆丁大的小孩,还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娃娃。
但是一转眼的时间,似乎就成了风华绝茂的少女,二十年的时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钱妮的期许从起初地健康平安长大,到成为人中龙凤,再到现在……只期望她能长得更慢些就行。
很久之前,钱父看过一篇文章,那篇文章里说,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分裂的细胞,从起初的紧密联系到后来,孩子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再到后来彼此的关系越来越浅,直至最后成为两个独立的个体。
钱父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感受到岁月的流逝,不仅是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眉眼间的皱纹,看到偶尔头发里冒出的一根白发,越来越力不从心的身体,还有逐渐削弱的记忆力……他不是一个服老的人,可此时此刻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钱父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意识到,他是真的老了。
老到或许也要开始放手把钱妮去交付给另一个男人。
钱父承认,自己与妻子对钱妮有时候会有些过分苛刻的管控欲,也会把自己很多期望强加在钱妮的身上。那时的他们就像是疯了魔似的,总觉得钱妮日后会成为一个怎么怎么优秀的人。
可那一场车祸之后,当知道钱妮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他们便深刻地感受到,比起要一个怎样优秀的孩子,只要健康平安就可以了。
那时的他们似乎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那个姓缪的小伙子上,即使明白当时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但快要失去孩子的父母哪儿能这么冷静,那种悲痛在看到男孩时似乎是找寻到了宣泄口。
在手术室门口,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煎熬,从一开始的悲愤,到后来的妥协和乞求,想着只要钱妮能够醒过来,他们也不是不能同意她继续和姓缪的小子接触。
但没想到的是,钱妮把那个男孩给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就像是偷偷捡到了一个大便宜,他们庆幸这件事,于是顺应着这个谎言,一过就是四年,甚至也没有意识到,这对钱妮和缪云琛来说都不公平。
只是,兜兜转转,两人到底还是走在了一起。
或许这也印证了,他们本就应该是一对。
“到了给我和你妈发个消息。”钱父开口,视线微深,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爸,你放心吧,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公司什么时候上班?应该还有一个星期实习就要结束了是吧?”钱父说着。
钱妮停顿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道:“对的,看主管的意思,有机会的话可以继续实习一直到转正。”
“嗯,如果继续要在那公司工作下去的话,在公司里和小缪还是得保持一下距离,免得被别人说闲话。”钱父平淡的语气让钱妮不免有些惊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父亲。
印象里,父母似乎挺讨厌她在Mshine公司里实习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接受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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