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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边才迅速审视了一遍井向泽,自己把枕头压在脸上的井向泽突然脾气一变,语气阴森地大喊了一声:“把窗帘拉上,想要光线呛死谁?!”
袁也愣了愣,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却见他话音刚落,左边一扇非常小的门静静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士,她慌慌张张地走到窗户旁把本来就拉上的窗帘又重复地扯了好几下。
袁也站了起来,从小房间出来的女人二十五六上下,头发像是被糟糕的人恶意剪短,变成凹凸不平的短发,她的神情紧张异常,发现屋内突然多出一个男人视线也不敢多停留一寸。
她慌张地走到透明的厨房旁,伸手把遮挡厨房的窗帘给拉了起来。
袁也抬步朝她走了一步:“你是,小秦?”
小秦背对着客厅中央的床,紧张而又急切地拉着窗帘,她被剪得凹了一块的头发,斑秃一样在袁也的眼皮下晃。
身后突然探出一只冰凉的手,水鬼一样拽住了岸上的人。
袁也回头看过去,刚刚还躺在床上用枕头遮脸的井向泽已经坐了起来,他盘腿坐在床上,仰着脸对着袁也笑:“老师,好久不见。”
袁也一个晃神,脑子里突然闪过了某个哀求自己的声音——“求你带我走好不好?”
房间内的光线彻底暗了下来,清晨的光线昏暗的成了傍晚。
“哒”得一声,拉上了房间所有窗帘的小秦重新回了自己房间,关门声让袁也回过神来。
他抬手指了下电视机,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道:“电视不仅有光线还有声音,你如果想要睡觉的话最好把电视给关掉。”
井向泽松开自己抓着袁也手腕的手,侧身在床头摸了下,摸到自己放在床头的糖水,拿过来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再表情厌弃地皱了下眉头。
“老师原来现在长这样,其实我都不太记得你长什么样了。”他咬着吸管盯着袁也的脸看了会儿。
收回视线后,他眼睛瞥到自己放糖水的床头,立刻重重放下糖水,拿起袁也之前吐出的那颗糖,放在自己眼前端详了一会儿,语气幽深:“我讨厌别人偷拿我的东西,偷吃我的糖。”
他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向袁也:“上一个偷拿我东西的人,我已经让他这辈子都拿不起东西了。”
“你也得注意一点,老师。”
他看着糖这么说着,隔了会儿却抬手撕开了使用过的包装,盯着里面褐色的奶糖看了一会儿,他嘟囔:“真讨厌。”
袁也就看见他张开嘴,抬手准备把被吐出来的这颗糖给送进嘴里。
“……”袁也伸手挡在井向泽的嘴巴跟糖之间,“等等。”
井向泽抬眼看他。
袁也的手掌收拢,把那颗黏腻的糖握进自己的手心里,不小心连带着井向泽的几根手指都包了进去。
井向泽如同被火烫到,迅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袁也从被子上随意捡了一颗糖扔到他手上,用跟无理取闹小孩说话的语气说道:“你床上全都是糖,我敢保证床底下也有,少了一颗你也发现不了。”
袁也抽了一张纸,把粘在自己手心的糖剥下来,心里直叹气——早知道就多走几步扔进垃圾桶里好了;早知道就不因为好奇拆开这腻死人的玩意就好了;早知道不该来白草市走一趟。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把被纸包起来的糖扔进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大喊,再转头已经看见井向泽激动地从床上赤脚跳到了地上,他愤怒异常,赤脚逼近袁也:“谁给你的资格随便处理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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