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戋笛毁掉后,他气顺,这几日一直对她呵护备至。
“大圣遗音给你送屋里去了,你弹没有?那日瞧你还挺喜欢的。”
戋戋敷衍道:“弹。”
他道:“好弹吗?”
戋戋沉默未答。
沈舟颐便也不继续问,劝道:“不好弹的话不弹也罢,左右音乐让人听着心烦,就当个摆件放在屋里收藏着也挺好。”
戋戋听他这话略有敏感,好像说她就是摆件,放在他屋里摆着挺好似的。
她厌烦欲甩开沈舟颐,后者却把一小包金条放在她手中,细声道:“近来看你衣襟破了都舍不得换,是不是手里缺钱?这些先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戋戋被那一包沉甸甸的金条暂时慑住了。钱,确实是她现在最稀缺的东西。不过沈舟颐平日为防她逃跑都不让她手中存钱,今日怎会那样好心地主动给她银钱?
她清透的眼珠中浮动着戒备。
沈舟颐哑然失笑:“怎么啦,给你钱你也不喜欢?我知道毁掉你的玉笛你很怨我,这些钱就当赔还你。”
戋戋才不信他良心发现,不过厚实的金条握在手中,确实令人安心。有了这些钱,她暂时不用怕姚珠娘过来勒索了。她只需每次给姚珠娘一小点,就可以拖延住姚珠娘很长时间。
她低头喃喃道:“谢谢……哥哥。”
终于还是敌不过金钱的诱惑,又叫回哥哥了。
“别,别谢我,我还期待着你生辰送我的贺礼呢。”
他还没忘记那茬儿,淡淡提醒。离他生辰就只剩下五天了。
戋戋心想哪有什么正经贺礼,她扇他两耳光做贺礼够不够。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豺狼
毁坏玉笛的事叫戋戋郁郁难平,说起来,只是月姬在饭桌上多一句嘴而已。自打这妾室入门以来,非但没帮到戋戋,反而处处添堵,戋戋对月姬的不喜俨然与日俱增。
接下来的几日戋戋都摆出主母的款儿,每日清晨行礼问安时逮住月姬狠命折腾。她以妾室不能穿正红为由没事找茬儿,罚月姬到屋檐下跪,不足两个时辰不可起身,期间还不允许喝水、吃饭。
可怜美人儿被烈日晒得花容失色,捂着娇弱的胸膛,细汗连连,戋戋却丝毫不容情。——其实月姬身上穿的并非正红,只是一件枫红的褙子罢了。
受到这等莫名其妙的委屈,月姬自然要向沈舟颐告状,更想反咬戋戋,那日戋戋再次罚她时她直接晕倒在沈舟颐面前。
这么一坨美人脸色苍白地晕倒在脚边,沈舟颐墨眉下意识蹙蹙。他挥手命杨钢把月姬抱回房休息,自己径而来到戋戋面前:“适可而止算了,别太得理不饶人。”
戋戋呵道:“我就在我自己家,仍是小姐,想罚谁就罚谁,除非沈公子您想宠妾灭妻。”
沈舟颐都被气笑:“宠妾灭妻?亏你想得出来。”
“若我偏偏要欺负她呢,你休了我?”
“想得美。”
他俯身弹她一个脑瓜蹦儿作为惩罚,“欺负就欺负吧,只要别弄出人命就好。她身子娇柔,你且悠着点。”
轻飘飘道出这句话,语气温柔又宠溺。
戋戋却在这温柔背后感到几丝不易察觉的冰冷。他就对自己的女人这般无情?换位思考下若自己是月姬,为大妇所平白欺辱,他是不是也“欺负就欺负吧,别闹出人命就行”?
其实沈舟颐这话本是向着她说的,只因她厌憎他到达极点,正所谓人有亡斧者,视邻颜色言语皆窃斧——连他的好话到她耳中也变成坏话,恨屋及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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