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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愧是她们几个里面思想最为成熟,且智商也最高的人,很快就看出了时月今晚状态的不对劲。
时月想了想,叹了口气,简单将这几天的事情同她们描述了一下。
杨明秋说:“那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也说不好,那天晚上,他突然提陈叙,说实话,我当时有点懵,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且——”时月说,“我好像知道了他喜欢的人是谁。”
是了。
突然提起陈叙,已经是前几天的事情,那么她今晚为什么心情如此欠佳——
时月有些颓丧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但是之前那个人一直没出现,我就觉得好像也还好,但是今天这个人突然出现了。”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比想象中要在意。”她呢喃。
这话落音,刚好一首歌唱完,包间里陷入空前的寂静里。
时月咬了咬唇,躬身从桌上拿了个黑色酒瓶,直接对着嘴巴狠狠灌了一口。
坐她旁边的几个女人互视一眼,最后由许璐总结。
“你完蛋了。”她说,“你开始爱上他了。”
时月对这个结论不能苟同,软声软气地讲:“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久,我觉得只是多巴胺在作祟,可能过段时间就没了。”
她想了想,又说,“我所认为的,他对我的那一点点不一样,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杨明秋弯腰,也从桌上拿了瓶啤酒,隔了段距离和时月碰了个杯:“你这是被陈叙PUA的后遗症。”她说,“你觉得迟晏冬不是真的喜欢你,你觉得他喜欢姜荨,这些都是你觉得,你去问他了吗?”
……
她们这个包厢,一直订到清晨六点才结束。
原本大家想早点回去睡觉的,结果赵声声偏偏不依不挠,勒令她们不许浪费她的钱,于是几人只好留下来。
时月窝在沙发一角听她们唱歌。
她们到底是从一个宿舍里出来的,歌单基本上都差不多,时月百无聊赖地坐了会儿,突然心血来潮,走到点唱机边点了一首陈小春的《独家记忆》。
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时月陡然回想起,其实,她是听过迟晏冬唱歌的现场的。
还是那年校园文化节之前的事情了,有一天晚上,她追着一只学校里她经常喂养的狸花猫,无意中跑到了她们学校的小礼堂边。
他们学校的小礼堂是一栋民国时期留下的老房子,红墙灰瓦,四周种满了茂密的爬山虎。
小礼堂的窗户没关,隐约的低磁悦耳的歌声从里面溢出来。
是一个男孩子正在自弹自唱,拖着腔调的绵软嗓音,听起来并没有很认真在唱,但可能有的人天生声音含情,时月不自觉地就被他的歌声代入了进去。
她站直身,隔着一扇窗户往里看,偌大的礼堂里就只有迟晏冬一个人。
他穿了一件很宽松的针织线衫,身形清瘦却挺拔,脖子上挂了只吉他,肩膀松垮地落下来,昏黄灯光将他眉眼都照得温柔。
他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唱:“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
字字缱绻,字字寥落。
晚风轻轻吹拂起发梢。
他的声音落入耳里的时候,时月心脏忽而擂起密密匝匝的鼓点。
她的手指在窗台上不自觉地收紧,有一种误闯入他人的深情故事里的无措感。
甚至连呼吸都被他那样浓烈的情绪攫住了,她长长吐了口气。
恰好这时她一直在找的小猫咪从身后的草丛里跳出来,发出一阵很突兀的声响。
她心里一慌,连忙手忙脚乱地逃跑。
所以,后面她听说迟晏冬表演节目时,她一直以为他要表演的曲目是这一首。
后来在学校论坛看到他的表演视频时,她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时月握紧麦克风,回忆涌入心间,她瞬间觉得这首歌在她心里的分量都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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