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话未说完,人已力竭,头一歪就死去了;死前还死死抓着那块令牌,坚持地按进顾安南怀里。
顾安南亲手给他合上了眼。
半个时辰后,牧州吏部官署,战前紧急军事会议。
这座官署盖在牧州内城北面,与幻园的内湖只隔一道院墙。此处地势颇高,整体坐在一座梯形的高台基上,既能防潮又提视野。
南北两侧的外立面都是巨大的砖雕,除了东西两侧的长廊栏杆楼梯之外别无上来的法门,正是天然适合开秘密会议的地方。
说是秘密,其实人也不少,主房里一张四方大沙盘摆在正中,正上位上坐着顾安南,周围密密匝匝——顾家军,九郡守君,外加牧州所有千夫长以上的重要武将全部到场。
张鸿何三两个军师各占着东西两面,还是第一次出现了意见分歧。
“崖州不能救。”
张鸿随手抽出一条长杆点在沙盘上,眉头紧缩,第一次以斩钉截铁的口气说道:
“那传令兵脚带红土,显然是从应县来——应县距离崖州内城不过三十里,楚淮数日便至。眼下不是我们救不救崖州的问题,而是崖州已经保不住了!”
支持不去救援崖州的多是牧州本地将领,纷纷出言附和,一群武将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声音嘈杂混乱,倒也十分快速地将整个崖牧两州的地形分析得十分透彻。
沙盘上,浮灰吹尽,露出微缩山河的真面目:
崖牧两州被玄灰山脉和愿江夹在中间,形状就像一双不对称的蝶翼,牧州更大,崖州更小。地势从西到东依次升高,前朝为了抵御外敌,在这两州中间修了三道南北向的弧形长关——
分别是崖州以西,可以暂时抗住楚淮的归云关,坐落在崖州牧州交界地的长天关,还有牧州之外,已经废弃的岭律关。
“归云关尚在,虽然方向反了,那也是一样用嘛!”
何三道人格外激动,随手抓过点心盘子里的几颗花生摆在沙盘上归云关的位置:“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肥肉送到嘴边了怎能不吃?!只要这次能将楚淮挡住,崖州就是囊中之物了啊!”
以铁三石为首的武将大声道:“不错!咱们顾家军连匈奴蛮子都放倒了,难道还怕楚淮那个畜生?”
这屋子有点旧,日光昏昏暗暗,射进来的一点光线把沙盘上纷飞而起的灰尘照得格外清晰。一群粗犷汉子挤在一处,热得人简直喘不上气。
顾安南夺走张鸿手里的梅枝,仔细地插在桌边的瓶里,又挥手让姚谅去将门扇打开。冬日鲜冷的空气进来,众武将总算是喘过了一口气。
“楚淮当世勇武第一,无人可摄锋芒。”
张鸿甩了甩头,感觉思路总算清晰了点:“当日以帝姬之能,长安之坚,尚且只能在楚淮铁蹄下勉强挺过三个月——崖州根本挡不住楚淮,去了也是徒增伤亡!”
这下连铁三石也不高兴了:“鸿军师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道理不是这么讲得嘛!那按照这个说法,崖州和牧州就紧挨着,要是崖州没了,咱们牧州不也是唇……唇那个……哎呀!”
张鸿无奈:“唇亡齿寒。”
“对!”铁三石拍巴掌:“反正早晚都是打,在别人家地盘上闹腾总比折腾自己的地盘好!”
他话糙理不糙,一下就说到了关键上——现在不在崖州打,将来就在牧州打!原本支持张鸿的本地将领们若有所思,已经有几人开始闭口不言了。
“我支持鸿军师。”始终闭口不言的谢川流突然站了出来,盯着沙盘的目光疏冷依旧:“当日我曾在长安城外与其一战,楚淮绝非寻常战将。”
这旧日王族脊背挺直,神色却仿佛被覆上了一层寂寂的灰:“即便是顾大帅,此刻亦不是他的对手。”
众将哗然,又开始吵嚷。
姚谅将门窗都大大地打开,正要去垂带栏杆上接侍婢姐姐们送来的点心,回头一看,登时眉开眼笑,亮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朝着台基另一侧跑过去:“殿下!屋里暖和,你怎么坐到外头了?”
主屋之外,栏杆之内,坐着个绝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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