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不敢再说其他,嗫嚅着道:“记住了……”
等她说完这话,婉乔已经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泥土,潇洒地走了。
秦伯言突然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几分怀疑。如果真是有人别有用心安排眼前这个婉乔混入流放队伍中,未免眼光太差了些,或者说心太大了些——她身上,实在看不出来一点儿细作该有的样子。
但是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他,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婉柔见婉乔大剌剌走了,也怯怯地看了秦伯言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你辛苦了,也回去歇着吧。”秦伯言对看守她们的衙役道。
衙役忙道不敢,待他走后才敢下去休息。
“婉乔,过来。”孟氏轻声唤着婉乔,往旁边躺了躺,给她空出一块草席的位置。婉静在她怀里,已经睡得十分香甜。
“好。”婉乔笑着道,挨着她躺下。
孟氏一定是担心她,所以一直没睡。
“娘替你揉揉膝盖吧。”孟氏想把胳膊从婉静脖子下抽出。
“别。”婉乔小声阻止她,“没事,就跪了一小会儿,刚还起来转了一会儿。”
孟氏被她唬了一跳,道:“你怎么敢?有没有被发现?”
“秦大人知道的,没有怪我。”婉乔大大咧咧道,心里却道,自己差点因为目睹一场“嘘嘘”而引起一场血案啊!幸亏她机智!
孟氏这才放下心,有几分疲惫道:“那就好,赶紧睡觉吧。你这性子,也要改改……”
婉乔听着母亲温柔的絮叨,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秦伯言心中有事,几乎一夜未眠。
“卫衡,你把任治平给我叫来。”第二日一早,眼底两条深深青痕迹的秦伯言道。
“叫我爹干什么!”婉乔正在纠结她的草席子要不要随身带着,听到卫衡过来传话,立刻跳了起来。
第18章怀疑
卫衡狠狠瞪了她一眼。
孟氏见她要又有暴走,忙摁住她:“你安分些。”
任治平跟着卫衡去了。
婉乔担忧,目光一直随着他离去,心里想着,莫非秦伯言还要告状不成?再转念一想,出糗的是他,不至于吧,那他找父亲做什么?她紧张地看着两人,在远处开始谈话。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但是看起来,秦伯言虽然有些严肃,但是并没有过激的样子,她松了一口气。
“秦大人,”任治平客气道,“昨晚小女顽劣,给您添麻烦了。”
虽然从前,秦伯言是自己的晚辈,但是今日形势已不同,任治平并没有多不适应
秦伯言看着他,面色严肃,忽然道:“任三老爷,你为官多年,知道让人冒名顶替朝廷钦犯是什么罪吗?”
任治平被唬了一跳,面色十分不解,问:“秦大人,何出此言?”
秦伯言没有放过他面上丝毫表情变化,却发现并没有破绽,他徐徐道:“令嫒的表现,任三老爷可有话要说?我觉得,我有必要禀告上峰彻查一下。”
任治平这才明白他说的意思,面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道:“婉乔她,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在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性格确实变了一些,有些,有些粗犷……但是我可以保证,她绝对是我的女儿任婉乔没错。”
“你如何保证?”秦伯言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任治平面色有些红,回头看了婉乔一眼,才扭头低声道,“因为她前后性格实在天差地别,我回京之后也有些怀疑,便,便让内子借沐浴之机看过她身上的胎记,而且说来惭愧,子不语怪力乱神,我担忧之下,也曾私下到处找所谓高人替她看过,怕有不洁的东西沾到她身上……可是一无所获。我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大病一场,她顿悟了许多事情,比起从前她刁蛮任性的性格,还是现在讨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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