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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抹残魂离了主魂没有灵智,只保持着主人生前的壳子,任由展昭抚摸着长发,双眼温润无神。
“……师兄。”兆昭轻声唤了一句,柳青的残魂下意识抬起眼睛看着他,却没有回应。
“师兄,你说一句话好不好…”兆昭说。
残魂还是不动,只是微笑着看他。
金色的魂力从兆昭身上涌动,随后飞向残魂,原本昏暗的神魂越发孱弱,光亮黯淡到快要看不见,柳青的透明残魂却一点点厚实起来,眼中隐约有了神采。
“昭……”残魂终于张开唇瓣吐出一个字,只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兆昭疲倦的神情激动起来,一面将身上的魂力注入残魂体内,一面温声道:“师兄,我是兆昭啊。”
“你疯了?你本来就是强弩之末,这样折腾就是找死。”姬眠欢看不下去兆昭这行为,抬手想阻止两者之间的魂力输送。
“我只是给他我的魂力,至于魔神剩下的神力,我都给你。”兆昭不顾姬眠欢的阻拦,强硬将魂力输送过去。
姬眠欢冷冷看着他道:“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这只是一抹残魂,主魂恐怕早就投胎转世多少回,不知结了多少尘缘,而你早就被一碗碗孟婆汤洗得干干净净,哪怕就此死了,又有谁为你所谓的情掉几滴眼泪?”
“我不为谁的几滴眼泪,”兆昭看了姬眠欢一眼,他抬手将魔神的神力传给姬眠欢,回望过那对着他温柔笑着的残魂,心里涌动出浓浓的怀念,低声道,“只是为了自己。”
“为了我的心。”
姬眠欢抿着唇不再说话,只淡漠看着这一切。
兆昭的魂魄开始涣散,渐渐不再动作,仍然维持望着柳青残魂的姿势,身上因为神力的殆尽金光不再,又因魂力的散失灵智不存,变成如残魂一般的木讷。
“昭…昭,”最后一点魂力也注入柳青的残魂,才好似片刻恢复过神智,目光里露出几分困惑,嘴里一遍遍念着,“兆昭,昭昭……”却不知为何而念。
要听的那人也已然听不懂他口里说的是什么,整个魂魄碎成细小的星子,弥散在山野月色间。
“走吧。”姬眠欢站在原地看着兆昭的魂魄消散干净,才将柳青的残魂用魂丝牵着收拢。
这主魂缺了一抹投胎转世时必定是灵智不全,生下来就是个痴儿,他送佛送到西,把这抹残魂送归到柳青转世那里。
残魂跟在他身后,转头回望过已然空无一物的古阵地,竟眉头微蹙,回过头继续赶路,又仿若听到一声呼唤在耳边。
——师兄。
只是待他疑心回过头,此地只剩山石野风。
造化弄人,缘分阴错阳差。
玄宫的空地之前,呼那策手执长剑修习剑诀,长剑破空气势凌然,四周空气都顺着妖力波动,他忽而收住剑,腰骨挺直,眉目寒霜望向一旁黑暗处。
“出来。”
那处便传来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慢慢走进光亮处,却是已然更名为拓跋斩雪的狼十六扭捏着挠头走来。
“鬼鬼祟祟,化形后便得意,夜里偷摸溜出来了吗?”呼那策收剑入鞘,脸色缓和下来。
“我不是,就是想见王上得很。”拓跋斩雪凑过来,他化形的日子不算太长,还保留着些许幼崽的习性,便想扑进呼那策怀里,被提溜着后颈皮时颇为委屈不解。
呼那策暗暗隐住笑,补偿般揉揉他脑袋,“问问你哥哥如何做个将军,也问问你哥哥,什么是化作人后不该做的。”
就怕炎地里的后辈都和他一样什么也不懂,被人骗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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