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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色脸色一白,很快就被哑巴的眼泪糊了满脸满颈。
“大清早就这么赤激!”田稻叹为观止,醒透过来后边扒拉周隐边抬头用脑袋顶他下巴,小声叨叨,“子藏子藏,你看他们,要不是我把你的命途改了改,你现在就是小草那被扒拉的倒霉样。”
周隐垂眸看小松鼠,笑了。
“哑巴,你……”
【呜呜呜】
晗色想推开的手硬生生改了力道,变成拍抚大狗的后背,声音也轻柔了些:“傻子,哭什么这么伤心啊?”
【疼】
“哪里疼?”晗色费劲地运灵,渡入他灵脉里检查。
【不知道,要、要晗色抱】
晗色僵了片刻,抬手揉了揉他后颈,到底贴在他耳畔纵容地轻哄:“唉,撒娇鬼,别再哭鼻子了,再哭,就和我一样丑兮兮啦。”
哑巴从他心窝里抬头,眼泪止住,泪眼汪汪地困惑看着他,满眼的“你哪儿丑了”。
“真丑,都哭皱巴了。”晗色擦他眼泪,故作嫌弃。
哑巴挂着泪痕肃然起来,无声地表示自己分明是个安静的美男纸。
他眼眸柔和起来,正欲说话,背后忽然响起略显沙哑的轻唤:“晗色。”
晗色猛然回头,看见衣冠楚楚,衣领束到喉结上的少睢。
另一边周隐拢着田稻退到窗边,田稻只顾津津有味地吃瓜。
“早。”少睢笑着看他,腼腆地捋了捋鬓边发丝,“你和那位哑兄,抱得好紧哦。”
晗色下意识张口艰涩地回了声早,自龙王吾乐记忆之海里看到的过往骤然翻涌,冲到他眼睛里涩得不成样子。
三百年前吾乐登基成王,清扫了另外的手足,唯独留着少睢慢慢折磨。
嚣厉被剐去护心鳞时没掉眼泪,而少睢却是快要把眼睛哭瞎了。
吾乐手里的刀挑着他血肉模糊的护心鳞,恶意地笑着,愉悦地称赞他的声音:“小五,你哭得比说得好听多了。再哭大声些,嗯?”
少睢匍匐在他脚下挣扎,心头血淌了一处,眼泪涌了满地,哭得声嘶力竭,一遍又一遍地说疼。
数十年后,嚣厉踏出天鼎山涅槃重来算账,挑了吾乐的护心鳞报仇,令他就此再度回到轮椅上。嚣厉的归来,宣告了汝安的死几乎毫无意义,龙王失去所爱,失去康健,心智越发扭曲。诸多扭曲的发泄,指向了被丢到东海最凶险边缘封地的五弟。
而嚣厉从天鼎山出来后同样心智大变,报完仇就离开了东海,疯了一般地挑修真门派,杀的杀,灭的灭。他似乎只顾着报仇和寻找周倚玉的转世,没有回头来仔细看一眼从前不停喊着哥的五弟。
于是他只是年复一年地经受折磨。
漫漫三百年过去,如今的少睢示于人前的神总是一直笑着,风流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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