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勾着嚣厉脖子扯犊子,甚至还配合着山路的颠簸晃晃腿,哼着小曲同他说话,由此话语的声调起伏不定,跌宕如潜藏的心绪。
“我半个月没见到你,好想你啊。”晗色趴他耳边唱曲一样地说话,“老大几百年没见到周倚玉仙君,是不是思之如狂?”
嚣厉耳下骤然不受控制地生出了透明的鳞,冷声:“你再多说一句那名字,本座就直接挖个坑把你埋进去,回炉重造。”
“那我可太怕啦。”晗色蹭蹭他那片敏感的耳翼,眼睛里看着从鸣浮山跃起的冬日,“你是不是不仅爱他,还很恨他?真羡慕你,过往岁月经历那么丰富,情愫也这么多样。”
“又在说什么鬼话?”
“我就不行了。”晗色贴着他唱着歌晃着腿,孺慕里裹着失望,非细嚼慢咽才能咀嚼得出来,“我睁开眼看见的是大妖怪,又随大妖怪到鸣浮山来,日日夜夜,到床上时身体里是你,到床下时眼睛里是你,岁月这么短这么长,里里外外都是你。”
嚣厉背对着他,瞳孔竖成了一线,耳下鳞张开,一时心神不稳。
这声线真像周倚玉。听着温柔,掺着尖锐的冰锥。
背上小草妖温热的唇又落在他侧颈上摩挲,那些冰锥瞬息消失,只有温热:“对了,那天看见你脖子被咬,现在却找不到伤痕,都痊愈了?”
话语和动作将嚣厉拉回现实来,冬日照得他身上泛热,脊背酥麻。他恨恨地想着,周倚玉才不会这么楚楚可黏,不会勾他贴他亲他哄他,周倚玉是块冰,永远都捂不热。周隐亦肖此。
小草妖晗色不一样,他是来暖他的。
一条蛟,就该有这么一个热烘烘的小玩意煨着。
“我好了,你还没有。”嚣厉轻拍了他晃晃悠悠不安分的腿,“我来带你回去上药。”
晗色腿疼,嘴上哇哦一声,努起嘴啵了大妖怪侧脸:“这会终于想起我来了,早干嘛去了?”
嚣厉无言以对,只得板着脸面瘫道:“走路别瞎亲。”
“嘿,我还就来劲了!”晗色箍着他从侧脸啾到脖颈,最后叼着他耳垂含糊地说话,“你能拿我怎么着?我都这样了,难道你还想揍我?哼!”
嚣厉体温升高,不太能扛住小妖精他一连串小兽般的亲昵,虎起脸恐吓他:“此刻不,等你好了,入夜你等着。”
小妖精大大咧咧地往他耳朵里吹风:“想日我你就直说,想折腾我没门!我看过书了,你下次胡搅蛮缠,我就夹断你,嘿嘿嘿。”
嚣厉:“……”
好想把这张嘴缝起来!
晗色发现他整条蛟都不对了,突然get到了什么反击的好路子,二话不说地把手伸进大妖怪的衣襟里,找到位置稳准狠一掐。
嚣厉:“!!”
他难以置信地转头:“你干什么!”
晗色趁他转头来顺势怼过去啃,嚣厉一连中招,狼狈不已地要躲开,这小草妖忽然抬起两腿把他夹住了,整一个甩不掉的小八爪鱼,黏黏糊糊的。
嚣厉茫然地想,这倒霉玩意怎么这么辣,浪起来压根止不住,荡得没边。
晗色啃完搅完哈着气:“装什么良家妖怪,就兴你欺负我,我就不行是吧?”
嚣厉什么也不说了,背着这个妖精直接瞬移到了他的地盘。
前脚还是风雪冬日的山间,后脚就变成了阴森幽暗的洞穴,晗色没反应过来,嘎的一声把嚣厉夹得更紧了:“不是吧你真要埋我?!大佬,大佬!何至于此啊使不得啊,我要没了以后谁给你暖——”
嚣厉忍无可忍地把他扒下来捂住嘴:“行了,吵得我耳朵疼,怎么这么聒噪!”
晗色眨巴眼睛呜呜呜,忽然看见幽暗洞穴里的墙壁上接二连三地亮起了光,全是流光溢彩的灵珠。
他借着这充满钞能力的光芒看了周遭的环境,认清全貌,看到有一面墙壁结满了冰,冰面前放置着一柄熟悉的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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