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段岭累得全身酸痛,与武独躺在山野间看着星星。
“你娘是河北人?”
武独问。
“嗯。”
段岭侧过身,端详武独的容貌,说,“老爷,是哪儿的人?”
两人的脸挨得很近,段岭伸手去摸武独的鼻子、眉毛、耳朵。武独笑了起来,抓住段岭的手握着。
“你看老爷像哪儿的人?”
武独问。
“像个党项人。”
段岭一本正经地说。
武独:“……”
“因为我爹说,党项男人长得周正。”
段岭笑道,“且天天都和发情的公狗似的。”
武独听懂段岭后半句在揶揄自己,马上翻身拿住他,压在他身上,说:“说得是,看来我还真是党项人……”
段岭连忙求饶,今天忙了一天,全身酸痛,实在没法折腾,武独压着他,他只不住叫,武独却抵着他的鼻梁,吻住了他。
片刻后,段岭的呼吸渐急促起来,抱住了武独的脖颈,两人便在这旷野与山林中幕天席地地缠绵起来。
许久,武独才放开段岭,背肌上贴着的单衣与外袍已湿透。段岭衣衫凌乱,只看着武独,不住喘息,又意犹未尽地抱住他,亲吻他的唇。
武独一轮疾风骤雨般的强入后,仍不想放开段岭,衣袍搭在腰间,与他彼此抱着,在树下小声说着话。
“我这一生。”
武独低声道,“最遗憾的就是当年没去汝南,而是走了江州路。若去了汝南,便好看看那时城里的小孩儿,哪个是你。”
段岭笑了起来,说:“来了汝南,兴许也你碰不上我,可能匆匆一瞥,就这么错过了。”
小时候的段岭一身脏兮兮,终日与些乞儿混在一处,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如今方有这模样。
“师娘说。”
武独答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一生下来就注定的。若当年去了汝南,说不得便该站在你段家巷子外头,看着你跑出跑进的。”
段岭靠在武独赤裸的胸膛前,笑答道:“那你要记得给我买一碗馄饨。”
“现在带你去吃。”
武独说,“去汝南?走。”
段岭:“……”
段岭不是没想过故地重游,然则一路上他始终惦记着砍树,不知是否顺利,如今事情大致解决了,自然不必再亲自动手。武独这么一说,他突然有点想回段家看看。
只不知段夫人和那些丫鬟看到他回来了,敢不敢再打他骂他,这时候他背后已有了武独,谁也不必再怕了。
但那个地方,留给他最深刻的记忆,反而是漫天风雪里头郎俊侠的温暖,与巷子里灯光明灭的一碗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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