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达朵含着泪,摇头再摇头,“姐姐,我一点都不明白太傅为什么要自尽,单于一直在说服太傅留下帮他,就算太傅不肯也可以求单于放他走,可他为什么要自尽呢记得那天我刚睡下,突然就听到外面的惊叫声,我赶紧穿好衣服出了帐篷,听到众人都在叫嚷先王的阏氏自尽了。没一会,又有人哭叫着说太傅自尽了。我因为想着姐姐,顾不上去看阏氏,一路哭着跑去看太傅。却看到单于飞一般的跑来,估计单于也是刚睡下,匆忙间竟连鞋都没有穿,赤足踏在雪地里,看到太傅尸身的刹那,身子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众人吓得要死,齐齐劝他休息,他却脸色苍白地喝退众人,在太傅尸身旁一直守到天明。姐姐,自从单于起兵自立为单于后,我本来一直都是恨单于的,恨他夺了於单的位置,可那天晚上,我看见单于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帐篷内,当时帐篷外下着大雪,我们笼着火盆都觉得冷,可单于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衣坐到天明,身子一动不动,他的眼睛里没有高兴,竟然全都是痛苦凄楚,天虽冷,可他的心只怕比天更冷,我在外面偷偷看了他一夜,突然就不恨他了,觉得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我真觉得他比於单更适合当我们的单于,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绝对没有欺哄姐姐。单于后来还不顾所有重臣的反对,执意下令按照汉人的礼仪厚葬太傅”
巨大的痛楚啃噬着心,我紧摁着胸口,痛苦地闭上眼睛。当年在祁连山下听到阿爹已去的消息时,也是这么痛,痛得好象心要被活生生地吃掉。而那一幕又再次回到我的心中。
於单丢下我后,我没有听阿爹的话去中原,而是隐匿在狼群中,费尽心机地接近阿爹,凭借着狼群的帮助,我成功地躲开一次次地搜索,我以为我可以偷偷见到阿爹,甚至我可以带他一块逃走,可当我就要见到阿爹时,却听到阿爹已死的消息。
当时已经下了三天三夜的雪,地上的积雪直没到我的膝盖,可老天还在不停地下。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天地间的一切都是惨白的。於单死了,阏氏死了,阿爹死了,我心中的伊稚斜也死了。我大哭着在雪地里奔跑,可是再不会有任何人的身影出现。脸上的泪珠结成冰,皮肤裂开,血沁进泪中,结成红艳艳的冰泪。
十二岁的我,在一天一地的雪中,跑了整整一天,最后力尽跌进雪中,漫天雪花飞飞扬扬地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我大睁双眼看着天空,一动不动,没有力气,也不愿再动,雪花渐渐覆盖我的全身,我觉得一切都很好,我马上就可以再没有痛苦,就这样吧让一切都完结在这片干净的白色中,没有一丝血腥的气味。
狼兄呼啸着找到我,他用爪子把我身上的落雪一点点挖掉,想用嘴拖我走,可当时的他还那么小,根本拖不动我,他就趴在我的心口,用整个身子护住我,不停地用舌头添我的脸,我的手,想把温暖传给我。我让他走,告诉他如果狼群不能及时赶到,他也会冻死在雪里,可他固执地守着我。
狼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一想闭眼,他就拼命地用舌头添我。他和阿爹的眼睛根本不象,可眼睛里蕴含的意思却是一摸一样,都是要我活下去。我想起我答应过阿爹,我不管碰到什么都一定会活下去,而且一定要快活的活下去,因为阿爹唯一的心愿就是要我活着。我盯着狼兄乌黑的眼睛,对狼兄说:“我错了,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幸亏狼群及时赶到,雪也停了,我被狼群所救,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和猎物的热血让我的手和脚恢复知觉
我蓦然叫道:“别说了目达朵,对你而言这只是一个个过去,可这些都是我心上的伤痕,曾经血淋淋,现在好不容易结疤不再流血,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面前,把结好的伤疤全部撕开你回去吧如果你还顾念我们从小认识的情谊,就请全当从没有见过我,早就没有玉谨此人,她的确已经死了,死在那年的大雪中。”
一甩衣袖,就要离开。目达朵紧紧拽着我的衣袖,只知道喃喃叫:“姐姐,姐姐”
离开匈奴前,我、於单、日磾,目达朵四人最要好。因为阿爹的关系,我和於单较之他人又多了几分亲密。於单、日磾和我出去玩时都不喜欢带上目达朵,她一句话不说,一双大眼睛却总是盯着我们,我逗着她说:“叫一声姐姐,我就带你出去玩。”
她固执地摇头不肯叫我,鄙夷地对我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大,说不定比我小,才不要叫你姐姐。”
但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她却总跟在后面,甩也甩不掉,日子长了,我俩反倒好起来,因为一样的固执,一样的飞扬娇蛮,一样的胡闹疯玩,当我决定自己的年龄后让目达朵叫我姐姐,她思考一晚后竟痛痛快快地叫了我。我还纳闷她怎么这么好说话,从於单那里才知道原来她觉得一声姐姐可以换得我以后事事让着她,她觉得叫就叫吧
几声姐姐叫得我心中一软,我放柔声音道:“我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再回去,也不可能回去。”
目达朵默默想了会,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见单于,我不会告诉单于我见过你。”
我握着她手,“多谢,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目达朵开心地也握住我,“明天就走,所以今日大家都很忙,没有人顾得上我,我就自己跑出来玩了。”
我笑道:“我带你四处转转吧再让厨房做几个别致的汉家菜肴给你吃,就算告别。”
目达朵声音涩涩地问:“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回头处,一步步足迹清晰,可我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我苦涩地说:“我希望不要再见,我和伊稚斜绝不可能相见时是一笑,而你已经选择了他,如果再见只怕你会左右为难。”
目达朵的脸立即烧得通红,又是惭愧又是羞赧地低头盯着地面。我原本的意思是说她选择了伊稚斜做他们的单于,可看到她的脸色,心中一下明白过来,说不清楚什么滋味,淡淡问:“你做了他的妃子吗”
目达朵摇摇头,轻叹口气,“单于对我极好,为此阏氏很讨厌我,象这次来汉朝,没有人同意我来,可我就是想来,单于也就同意了,阏氏因为这事还大闹了一场。可我仍旧看不清单于心里想什么,不过如果他肯立我做他的妃子,我肯定愿意。”
她说着有些惭愧地偷偷看了我一眼。
我笑起来,果然是匈奴的女子,喜欢就是喜欢,想嫁就是想嫁,从不会讳言自己的感情,也不觉得有什么羞人,“不用顾及我,你虽然和我好,可你想嫁给伊稚斜是你自己的事情。只希望我和他不要有真正碰面的一天。”
目达朵有些恐惧地看着我,“你想杀单于吗”
我摇摇头,如实回道:“目前不会,以前非常痛苦地想过挣扎过,最终一切都慢慢平复,以后以后应该也不会,我只盼此生永不相见。目达朵,其实不是我想不想杀他,而是他想不想杀我,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要做彻底,否则他会害怕和担心。就如他宁愿在我阿爹自尽后痛苦内疚,也不愿给我阿爹一条生路。”
目达朵神情微变,似乎明白些什么,口中却不愿承认,依旧固执地说:“单于没有想让你们死,他下过命令的,没有”
我苦笑着说:“你怕什么还怕我真去杀他吗他想杀我很容易,而我想杀他谈何容易他是匈奴的第一勇士,是匈奴帝国的单于,我若要杀他就要和整个匈奴帝国为敌,那我这一生就只能为这段仇恨活着。阿爹只希望我找到赠送芍药的人,用才智守护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费尽心机纠缠于痛苦,目达朵,即使我和伊稚斜真会有重逢的一天,也是我死的可能性比较大,你根本不必担心他。只怕他一旦知道我还活着,我能不能在长安城立足都是困难。”
目达朵眼含愧疚,郑重地说:“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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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六年正月初一,新一年的第一天。我不知道今年我是否会一直很开心,但新年的第一天我很开心。三十晚上我从小淘腿上解下的绢条让我开心了一整个晚上,九爷请我初一中午去石府玩,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让我去看你,我在想是否以后会有很多个第一次,很多个”
将绢帕收到竹箱中,仔细看看,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一小叠。不知道何时这些绢帕上百转千回的心思才能全部告诉他。
先去给爷爷和石风拜年,陪爷爷说了大半日的话,又和石风斗嘴逗着爷爷笑闹了会,方转去竹馆。
刚到竹馆就闻到隐隐的梅花香,心里微有些纳闷,九爷平常从不供这些花草的。
屋子一侧的桌上放着一个胖肚陶瓶,中间插着几株白梅花,花枝不高,花朵儿恰好探出陶瓶,但花枝打得很开,花朵又结得密,开得正是热闹,看着生机盎然。
梅花旁相对摆着两个酒杯,两双筷子,一个小酒壶正放在小炭炉上隔水烫着。我的唇角忍也忍不住地向上弯了起来。我凑到梅花上,深嗅一下,九爷从内屋推着轮椅出来,“梅香闻得就是若有若无。”
我回头看向他:“不管怎么闻怎么嗅,要紧的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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