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公孙无疾很快从师彦的屋舍走出来,谨慎的看了看左右,扬长而去。
可他不知,喻隐舟带着叶攸宁,正躲在不远处的宫墙之后,喻隐舟从小习武,耳聪目明,将公孙无疾的言辞听得一清二楚。
喻隐舟轻声道:“公孙无疾果然还有后手。”
叶攸宁感叹道:“看来这个舅舅,很是怨恨攸宁啊……”
公孙无疾离开之后,便到了公车署,登上辎车,往自己的太宰府而去。
他入了府邸,一路熟门熟路的走进去,遣散了所有的仆役和使女,这才亲自推开屋舍的大门,谨慎的整理了一番衣襟,抬步走了进去,复又谨慎的将门扉掩上。
屋舍素雅,案几上燃烧着袅袅的熏香。
一约莫二十出头的白衣男子,身姿高大挺拔,端坐在案前,一手握着简牍,一手持着小匕,边看书,边轻轻拨弄着香炉中的香灰,姿态闲适而持重。
公孙无疾立刻走过去,接过白衣男子手中的小匕,道:“清扫香灰这样鄙陋的活计,怎么能由您来做?仔细香灰烫手。”
那白衣男子莞尔一笑,道:“太宰言重了,不过是一些香灰。”
白衣男子说着,微微蹙眉,宽大的手掌撑住额角,轻轻揉了揉。
“殿下?”公孙无忌面容上划过一丝紧张,道:“可是头疾又犯了?”
他连忙上前,轻柔的帮白衣男子按着额角,担心的道:“殿下可是大周的根本,定然要爱惜身子才是。”
白衣男子的头疾似乎有所缓解,放下手中的简牍,轻声道:“太宰去见了师将军?”
公孙无疾坦诚的道:“正是……”
他顿了顿,目光凝视着白衣男子,充斥着一股复杂的情绪,犹如表面平静,内地里汹涌的暗流。
公孙无疾伏低身子,跪在白衣男子面前,嗓音虔诚,幽幽的道:“臣虽是宁儿的舅舅,但为了大周,为了殿下,臣……愿负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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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隐舟冷眼看着公孙无疾离开的背影,一个晃神的功夫,叶攸宁已然往前走去。
喻隐舟立刻追上去,道:“太子这是要去何处?”
叶攸宁平静的道:“攸宁打算去探望师将军,左右都到了此处,师将军受伤颇重,若是不去探看,岂不是说不过去?”
喻隐舟眯起眼目,他早就看出来了,师彦对叶攸宁有意思,日前便总是对着叶攸宁脸红,昨日若不是自己留了一个心眼,折返去找叶攸宁,怕是叶攸宁与师彦已经……
想到此处,喻隐舟的关节嘎巴作响,沙哑的道:“不许去。”
“为何?”叶攸宁奇怪的看着喻隐舟。
喻隐舟也有些奇怪,为何?孤难道要说,孤不想让你去探望师彦。
可……喻隐舟也不知为何不想,心窍里总有一个蠢蠢欲动,又麻麻痒痒的想法,仿佛即将破土的种子,莫名的古怪。
“咳……”喻隐舟道:“孤的意思是,孤与你同去。”
叶攸宁点点头,道:“也好。”
叶攸宁与喻隐舟就在师彦的屋舍门外,走过去敲了敲门,叶攸宁知晓他无法下地开门,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嗬!太……太子……”师彦手忙脚乱的大喊着:“你先别进来,我还没、没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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