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围不是还有其他人,我毫不怀疑他会扑上来将我撕碎,嚼烂,让我为欺骗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北芥?”
杨海阳得不到我的回复,特意提高了音量。
“嗯……是。”
关注着商牧枭的一举一动,我心里不免有些发怵,怕他突然发疯,在杨海阳面前质问我当初为什么跟他撒谎。
当初我脑子一热,说自己是《逆行风》里女主的影迷,就是怕商牧枭知道我喜欢商禄生气,结果一个大圈子兜下来,还是逃不开惹他生气。
商牧枭收回视线不再看我,拉扯领带的动作变得十分用力。他现在拿我没有办法,便只能同死物较劲儿。
直到杨海阳换完衣服出来,我们再没有眼神接触,更勿论交谈。
他现在一定讨厌死我了。
我虽然如今可以站立、行走,但到底是借助外力。离了外骨骼,我即刻就会倒下。
以这家店的手艺,我相信绝不会有什么误差,便只试了上身的衣物。
当我站到镜前,开始系领带时,杨海阳一直在我身后发出各种夸张的惊叹。
“哎呀,我们北芥真帅啊。”
“我们北芥真是玉树临风。”
“你看这腰,你看这腿……”
我想商芸柔会想嫁给他,绝对有这嘴的一份功劳——太能说了。
我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出声制止道:“好了,留点功力到结婚那天拍新娘子马屁吧。”
视线扫过镜中的商牧枭,他穿着全套的西服四件套,上衣口袋露出一角白帕,衬衫领口甚至还别上了一对黑色的宝石领扣,大马金刀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一手支额,看着就快睡着了。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倏地睁开眼,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抓个正着,眼里没有睡意,全是阴郁。
“骗子。”
他坐在角落,所有人的身后,因此除了我,并没有别人读到他的这一唇语。
手一紧,领结就收的有点猛。我咳嗽两声,不动声色又将领结扯松。
衣服一如所想,非常合身。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我见商牧枭坐在那里迟迟不见动静,便自顾进更衣室换衣服。
拐杖支在一旁,才脱去外套,隔帘就被一把拉开。商牧枭挤进来,嘴里说着:“不要浪费时间了,都是大男人,北教授应该不介意和我用一个更衣室吧?”
极速拉近的距离使我不安,脚步不稳地往后退去,背脊撞上墙壁,生出闷痛。
他这是要和我算账了。
看一眼他身后的隔帘,薄薄一片,动静大点外面就全都听到了。
“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我小声安抚他,但其实自己都没想好怎么解释。
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便是如此,我的确骗了他,无论出于怎样的考虑,说谎就是说谎,我需要为此道歉。
他低垂着眼眸,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我见他不再有别的动作,暂且放下心来,背过身,将外套挂到了墙上。
更衣室虽然只此一个,倒也还算宽敞,足以容纳两个男人在互不干涉的情况下换衣服。
我背对着商牧枭,一粒粒解开衬衫扣子,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我。
脱去衬衫,弯腰去拿凳子上的衣服,手腕忽然被人从身后攥住,紧接着靠上来一具结实的人体。
隔着布料,对方的温度一点点渗透过来,让我整个人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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