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你先出去。”
姜毅见我来了,招手让我过去。
轮椅停在茶几前,严盈一副十分惧怕我的样子,瑟缩着往陈奇雪怀里钻。陈奇雪轻抚着她的背,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还是有害垃圾。
三堂会审,果然不妙。
“大概的情况,你应该也听小余说了。”
董立用指节敲了敲大理石桌面,一脸严肃道,“叫你来,是想听听你的解释。我和姜主任,都觉得你不是这种人……”
“董主任,两个都是你的学生,我知道你难做,但也不用偏心偏得这么厉害吧?”
陈奇雪打断董立的话,言语火药味十足,“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人会把‘禽兽’两个字写在脸上。”
说到“禽兽”两个字,她视线明晃晃落到我脸上,摆明就是说我。
“好了,你们先都别说话,听北芥怎么说。”
姜毅在这三人里年纪最大,也更有话语权一些,“不能偏心,也不能偏听偏信,你说是不是,教务长?”
陈奇雪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我沉吟片刻,将这件事来龙去脉理了一遍:“严盈从开学就一直没来上课,按照五次缺课取消考试资格的规定,我上周让余喜喜给她发了邮件……”
说到严盈想要通过性贿赂让我放她一马时,紧靠着陈奇雪,哭得双眼通红的严盈突然语气激烈地反驳了我。
“我没有!明明是你,我去找你的确是想要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我没有想用这么肮脏的手段贿赂你!是你,明明是你让我过去,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还强迫我跪下来给你……”说到这里,她似乎难以启齿,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猜便知。
什么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那你做了吗?”
我平静道。
陈奇雪看怪物一样看我,有些不敢相信我这话都问得出口。
“我迫于你的淫威,只能低头……但我不是自愿的,是你逼我的。”
严盈声色俱厉,双目都要喷火,演技着实精湛,“我回去后越想越不对,你这种害群之马,我不能放任你继续留在清湾大学毒害更多人。我要向学校举报你,让你声名扫地!”
这段话,只有最后一句是实话。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声名扫地。
我看着她,看她眼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恶意,简直要为她这一计鼓掌叫好。
“严同学,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坐轮椅吗?”
可惜,她还是太年轻,缺乏一点必要的医学常识。
严盈一愣:“我怎么会知……”
“因为我的脊髓神经受损,导致下肢感知不到大脑发出的指令。”
我看她好像还不是很懂,只能继续说下去,“你可能不知道,勃(起)反射也依赖于大脑。我虽然还留存一些触觉,但我的脊髓勃(起)反射高位中枢与大脑之间的神经通路已经完全阻断。换句话说,我没有性功能。”
此话一出,别说严盈,在场另三人的表情都变了。
“你……”严盈震惊地一时也没法想出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一个没有性功能的人在她口中突然就神勇无敌起来,这说是医学奇迹也不为过了。
一个男人当众承认自己不行,在世人眼里是件十分具有羞辱意味的事。我其实还好,但看几位校领导的表情,他们还挺尴尬。
“我可以提供我的医疗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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