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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家虽说掩饰的好,但还是不难看出暴发户的气息,这种人极不好相处。规矩不严谨,极易讨不到好,所以说长安城里的世族们不愿意与那些寒门子弟来往也是有道理的。
徐家虽然在长安城的地位不是极高,但却也是世族中的一员。徐家籍贯宛城,在那里已经扎根数百年,族中做官的子弟极多,规矩也就很是森严。不像是新贵后族孙家,这些年在长安城行事招摇,已经为很多世族所不满。
孙夫人送的礼是一套赤金头面,徐笙看过之后便让人收了起来。绿柳把那头面直接放到了妆奁最下面,轻哼到:“咱们什么样的人家,送这些也不嫌臊得慌,哪有人送礼直接送一套金首饰的,是不怕人晓得自家有钱?”
“不要胡言乱语,终归是孙夫人的心意,你放到哪里便是,然后再挑选一套翡翠玉镯,让流殇叫人送到孙府去做回礼。”
徐笙及时呵斥住了绿柳。
时间过去的很快,三日后,徐笙的中暑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和她一起休息了三日的婢女们也不再精神萎靡。虞伯这几日给车队补给了不少干粮,就等着姜昀与他们回合,然后一起出发去无终。
因为怕姜昀中途遇见什么,徐笙还专门叫来流殇询问他的情况,而流殇只道姜昀马上就到了,没有再透露更多。
虽是如此,徐笙却奇异的放下心了。
这些天,她也不止一次的考虑过她和姜昀之间该怎么办。起初她只是当他是个普通落魄学子,因为容貌和家世,再加上徐老太太的原因,她选择不排斥姜徐两家的婚约,嫁给他。
可是如今他有些地方显露出来的,都让她有丝丝害怕。她不知道,他一个落魄世家的子弟,是怎么有那么多身手不凡的属下?徐笙想过千百种可能,最终还是决定等姜昀回来问她。
原本殿试那日的事情,自己都认为是巧合,快要忘记了,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又让她知道,那不是巧合。
且不提殿试那日徐府台阶前的血迹,就说去无终的路上这断时间内,流殇他们已经露出了几次破绽,并且如今似乎已经越来越不加掩饰了,毫不顾忌自己。这样的行为,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姜昀已经默认。
徐笙并不知道,自她在徐府门口用脚轻轻抹去那抹鲜血时,姜昀的暗卫便已经将此记录了下来,并且第一时间呈报给了他。
而被徐笙记挂了三日的姜昀,此时已经到了广平县城外。他本是准备即刻进城的,却忽然被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给阻拦住了进城的脚步,看着隐天蔽日的黑云,和电闪雷鸣的天空,姜昀一行人只得在城外找了处避雨的地方,准备等雨小些后在进城。
眼见着到了广平县外,却不能进城,姜昀没有说什么,可一双锐利漆黑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广平城的城门,胯下的马儿围着原地打转。
此时他的心,早已飞进了城内。
好不容易等了半个时辰,雨渐渐小了下来,还未等雨停,姜昀便一扬马鞭,像一支离弓的利箭一般,飞驰出去。
蒙蒙细雨落在他的脸上,头上,汇聚成在一起流了下来,他一下又一下的扬起马鞭。
然而,好不容易按耐下性子,在城门口接收检查后,姜昀便疾驰到驿馆,在驿馆门口一跃而下,将缰绳扔给紧追而来的属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阔步走了进去。
每走一下,他的鞋子就挤出一团水,玄色衣裳上的水滴在地板上,问过小吏徐笙的房间后,他直直的上了楼。
然而,徐笙却并不在房中。虞伯告诉姜昀,她去了城里的伽罗寺看飞天图。
他脸色暗沉,直接转过身,一面下楼一面到:“带我去。”听闻此话,虞伯连忙叫了一个护卫,给姜昀带路。
……
今日这场瓢泼大雨毫无征兆的降下来,扑灭了弥漫整个大地的燥热,带来丝丝凉爽。中午时,徐笙坐在驿站里,听着外面的雨声,这些日子心里面的烦闷也渐渐挥去。
她窝在窗前的软榻上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后,雨声慢慢小了下来,只听到淅淅沥沥的声音,和楼下屋檐下的滴水声。
徐笙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从云层中探出头的太阳,懒洋洋的放下了手里的书,带着绿柳和和几个护卫,撑着油纸伞出了门。
北方的房屋大多粗犷,虽然不似江南园林的秀美,却自有一番古朴的韵味,特别是现在下了雨,一座座厚重的楼宇立在雨中,烟雨朦胧,好似一副画卷。
徐笙来了兴致,她早就听说过广平县的佛家圣地很多,其中的伽罗寺最为有名,里面墙上绘制的飞天图声名远扬。徐笙善画,早就想临摹一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前几日天气炎热,她有些中暑的迹象,便知能窝在驿馆里休息,今日雨后初晴,正是个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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