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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此刻拥有他的人是我,为他生儿育女的人是我,将来与他一同俯瞰这秀丽河山的人也只会是我。
其他任何不相干的人和事,我都不会让它们来干扰我,破坏我的幸福。
我们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我常常问怀疑,那个女子是不是真的曾经闯入过我们之间。
如若不是那一次,我撞见,他一个人对着那烧焦了的半面筝,长久出神的话。
我问青荇:“驸马常常这样吗?”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复又急急的替他的少爷解释道:“公主,你不要怪少爷,他只是因为……”
我微笑着止住他:“我明白,我不会怪他,我现在所想的,只是怎么样打赢这一场仗,如此而已。”
齐越与南朝的这一场战争,严酷而浩大,持续多年。
每一个小小的战役,我们都赢得万般不易,但是所幸,我们一直在前进。
我不知道做了皇帝的南承曜,何以对这场战事如此的漫不经心?
我曾经听潋提过,他是百年难得一样的旷世名将,可是在战火纷飞的如今,在我们一步步逼近南朝国都的如今,他依旧以一种无所谓的姿态,深居在上京紫荆宫中,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御驾亲征的打算。
而据上京那边传来的消息称,他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也从来都是,只准奏,而不做出任何决定。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即便我们一直再赢,潋的面上也很难染上喜色。
他倾尽心力的一役,原以为可以和势均力敌的对手,堂堂正正的交锋,却没有想到对方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可是,即便如此,到了此刻,所有的人都已经是停不下来了。
我们的面前,距离上京,只剩下最后的一道屏障,壅州。
而南朝守卫壅州的将领,是从漠北赶赴过来的,泰昭。
泰昭,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
是除了他二姐之外,他提得最多的一个名字。
我虽从未见过,但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情谊非同一般,我知道在他心中,泰昭亦师亦友。
我将儿子留在宫中,交给绿袖照顾,自己动身去了壅州。
我知道他要与泰昭兵刃相见心里会有多难受,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一定要陪在他身边。
那个时候,他已经久攻壅州三月不下,壅州可谓仅凭泰昭一人,便稳稳的抵挡着齐越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我到军营的时候,他正在宴客,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宾客,竟然是前来归顺的壅州知府赵天义。
“……驸马爷几次三番的劝降泰昭,情真意切,可那小资偏偏不识抬举……当今天下,识时务者为俊杰,齐越一统天下已经是天命所归……如果驸马爷不嫌弃,赵某愿意奉上泰昭的项上人头以表诚意……”
赵天义喋喋不休的说着,潋的面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有与他相知甚深的人,才会察觉到他眼底的厌恶。
直到听了赵天义的最后一句话,他才可有可无的问了一句:“哦,赵大人要如何做到呢?”
赵天义道:“若论武功民心,赵某自然比不得泰昭,但泰昭是君子,赵某只是小人,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赵某今日来,没有人知道,泰昭信任我,不会防我。总之,驸马爷不用管赵某是怎么做到的,只需要相信,赵某一定会做到便成。其实我之前的书信里就有提过,驸马爷总是没有回应,今日赵某亲自来了,就是想向驸马爷表示我的诚意。”
我没有说话,迅速在脑海中盘算着赵天义的话语。
南朝拥有地势之利,以逸待劳,而我军长线作战,粮草供应已经渐渐跟不上了,若不能尽快攻下壅州,便只能折返整顿,重新再来,而这无疑让南朝有了喘息之机,先前我们所取得的胜利很可能在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
而壅州之所以能够撑到如今,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泰昭在,而一旦除去了他,那么破城之机,便会指日可待。
我知道泰昭之于潋,亦师亦友,可是战争的严酷根本容不得丝毫心慈手软,更容不得什么君子之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种折中的选择。
我不能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想让我的夫婿背上愧疚的枷锁,那么,一切的决定,都有我来做,一切的罪名,也由我来担吧。
“赵大人字字句句只提驸马,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吗?”我对着赵天义粲然一笑。
他一时失神,连连应着“不敢”。
我转向潋:“我有事要和赵大人谈,请驸马回避。”
潋没有动。
我其实是料到他会这样的,也不在意,只是笑了一笑:“驸马不要忘了,如今在齐越,依旧还是我说了算,今天的这个机会,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赵大人,你介意随我到另一个营帐详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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