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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悦宁并没有去御书房。
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悦宁在送走了她的母后之后,将钗环都卸下了,衣服也重新换回了舒适的家常衣裳。但她躺在榻上之后,想了想,还是叫了红豆出去打听消息。
“都半夜了,殿下还是睡一会儿吧。”松籽在一旁替悦宁梳头发,劝了两句。
“嗯,睡会儿。”
悦宁在苏府待到掌灯之后不久就被救出,后又被裴子期送回宫中,接着便是梳洗休息,又陪她的母后说了话,此时真的已经是深夜了。听到松籽这么一提醒,悦宁才觉得果真疲倦得很。只是之前一直精神紧绷着,所以并不觉得,此时一松懈下来,她感觉累得不行,似乎眼睛马上就要合上,连撑开的气力都没有。
可松籽扶着悦宁躺下,她又睡不着了。
……心乱得很。
恰好红豆此时回来了。
“听人说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红豆小心翼翼地回话,“护国公府的那位公子得到了皇上的褒奖,说是明日要下旨封赏。可那位裴大人就倒霉了,皇上一时似乎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只说先回去闭门思过,礼部之事暂且不必他操心。至于那个苏……”
“闭门思过?”悦宁直接打断了红豆的话,她对她的父皇要怎么处置苏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反正苏家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在听了她父皇要下旨封赏邵翊时,心下不由得又是一惊:她父皇的“封赏”该不会就是让邵翊当她的驸马吧?当然,她最关心的,还是裴子期,“只是闭门思过?那不许他出门,许不许别人去看他?”
“殿下。”
悦宁公主殿下的贴身宫女红豆吓得不轻,只因她知道悦宁这话里的意思。
“干什么?”悦宁皱眉道,“我还没说我要去呢。”
“殿下可千万别再偷溜出宫了。”松籽劝道,“上回出宫就闹出这样大的事来,皇上是心疼多过于生气,应当也就算了,可要是……殿下再闹出事来,皇上只怕……”
“怕什么?”悦宁一掀被子,转过身去,“别说了,我睡了。”
她本是有些睡不着的,可躺下了,闭上眼睛,只觉得极累,不知何时就沉沉睡去了。
她累得狠了,又睡得不好,便乱七八糟做起梦来。
悦宁一会儿梦见自己的父皇大发脾气,喊了人来要将裴子期处斩,自己苦苦哀求都没有用;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变成了新娘,高高兴兴地要嫁给裴子期做妻子,谁想到了洞房花烛夜,掀开她盖头的是一脸狰狞的苏岩;最后一个梦很长很碎,她梦见她做了一盒点心,带着偷偷溜出宫去见裴子期,谁知道裴子期不但不见她,还将她送进去的点心盒子都扔了出来,还派人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她这样的刁蛮公主,让她死了这条心。
她似乎没睡多久,但又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时日。
等悦宁醒来,第一感觉便是痛,眼睛刺痛,腰背酸痛。
“殿下醒了?”听到动静,红豆连忙过来服侍悦宁起身。
“什么时辰了?”
“已快到午时了,殿下睡得好沉。”红豆回道,“方才皇上来过一趟,见殿下还睡着,没多留便走了。说是等入夜了来陪殿下用晚膳。”
悦宁的脑子还有点儿发蒙。
或者说,她的神思还停留在那一堆乱七八糟、杂乱无章的梦境之中。那些梦实在是荒诞不经,可是,等她醒来了再回忆起,似乎每一个梦都在彰显着一个事实:她好像真的有点儿在意裴子期。
像花蓉与她的母后所说的那样,她对裴子期……
悦宁还有点儿没办法接受。
怎么可能?这一句话她自己对别人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也自己反问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可到最后,次次都是她自己不确定起来。
悦宁头脑昏沉,任由红豆将自己从床上拉扯起来,再服侍她梳洗穿衣。
等都收拾妥当了,悦宁也有些清醒过来了。
想那么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她悦宁何时变成了这么个爱胡思乱想的性子?既然想不通,那就索性不去想了,只凭自己心意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嗯……她此刻最想知道的,就是裴子期的消息。
她想见他。
再偷出宫一次?悦宁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红豆与松籽。虽然也不是不成,但好像这两个丫头说得也没错,万一被发现,那可又要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到时若是她的父皇母后知道她是为了去见裴子期……那只怕他们真要以为裴子期给自己下了什么迷魂药。
唉,怎么办才好?
悦宁静静坐着,脑子却转个不停。
“殿下饿了吧?奴婢让人传午膳来?”红豆看悦宁闷闷坐着,以为她是还没清醒,便先端了一杯热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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